倪女士和马先生夫妇俩结婚这么多年已经儿女双全了, 事业上做的也算有声有色, 看上去过的十分幸福。
许久未见,乍然重逢时,几人却几乎都是立马认出了对方, 免不得迎上前寒暄片刻。
钱宝宝注意到倪女士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迥异于民国特色, 浑身彰显出现代气息的年轻女子, 心下不禁有了点猜测。
倪女士适时向她介绍此人, “密斯托钱, 这位是我的学生左恬玽左同学, 她是个热情的孩子, 时尚感非同一般,在学校里是最有先进意识的摩登女郎呢, 以后有机会还请你多多指教。”
听倪女士的话音,她对这一位学生很是满意,有往得意门生培养的意思, 已经开始为其铺路了。
而当事人左恬玽在得到她赞扬后立马挺起了胸膛, 分外荣幸骄傲的样子,瞧着特别领情和感恩, 同时望向老师的那双眼睛直发光, 里面包含的倾佩崇拜满的都快要溢出来, 犹如在看供上神坛的偶像人物。
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喜欢倪女士,追星追到这里来的粉丝小姑娘。
钱宝宝观察了一瞬,敏锐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这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念头一闪而逝,并不多关心。
“你好,左同学,欢迎来东华大学读书。”钱宝宝微笑着面不改色地问候道。
左恬玽下意识随口回答,“你好你好,额,钱老师好,以后请多多指教。”注意力却聚焦在倪女士身上撕不下来。
看情形,这是个真爱粉了。
钱宝宝心下好笑地摇头评价。
倪女士同样笑着摇了摇头,估计对自己学生的特立独行以及时常脱线不在状态的情况已经习惯了,也并没有什么不满。
天才嘛,总是会有些独特的不同之处,老师们应该耐心的多多引导。
现下正处在新旧交替的时候,时代的包容性很强。
左恬玽的性子和为人处事不算多出格,因此在场几人均不以为杵,笑笑也就过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卫斯年那边与马先生交谈着教学工作的事情,钱宝宝这里则被倪女士打趣般问起喜事的话题。
“你们两人分别这么多年,今次终于重逢在一起,好事也该办了吧,莫忘与我们一份请柬,届时定去捧场讨一杯喜酒喝。”倪女士语带调侃。
左右在现实中已经大婚过了,钱宝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趁机大方地告知了举办婚礼的时间地点。
至于请柬,到时会统一派送的,学校里熟识的同事和老师肯定会请。
说过这件事,双方也就分别了。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钱宝宝一面熟悉教书生活,一面和卫斯年一起安排婚礼事宜,顺便偶尔还能看看戏。
如倪女士所言,那位左恬玽同学确实是学校里最新进的学生,举止打扮都与众不同,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也受到很多同学甚至老师的追捧,说是校园风云人物都不为过。
基于这些,时常有人对她大胆追求告白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只不过左同学虽然被众星捧月的簇拥着,却没有一下子飘起来,反而对于追求者们表现出了很强的原则性。
比如有次某个追求者大胆告白后,被她得知对方其实已经结婚生子了竟然还敢在外面胡来,立马痛心疾首地将其斥责一通,还为此专门写文章登上了校报,直把人教训的抬不起头忏悔知错了为止。
因为这件事,大家褒贬不一。
左同学的名声为此有了点瑕疵,但她自己挺痛快,反正只要倪女士不反对,她就没带怕的,管别人怎么说去。
钱宝宝知道后对于她的做法点了点头,比较欣赏。
小姑娘还不错,有底线,有节操。
所以在派发婚礼请柬时,钱宝宝除了给倪女士夫妇的,特地又另外给了这姑娘一份。
婚礼大部分是卫斯年找人安排的,地点在租界内的一处教堂,宾客请了不少人,排场虽说比不上现实中那场,但在这个年代里也不算小了。
眼看一切都快要准备就绪,良辰吉日也要到了,江城那里的回信却迟迟没来。
直至婚礼前的那天,卫斯年一大早起来就忙忙活活地捯饬,然后又神神秘秘的拉着钱宝宝去码头。
“你在搞什么鬼?”钱宝宝一身民国名媛的装扮站在码头一处望景台上,好奇又无奈的问道。
卫斯年含蓄笑笑,恰逢一声邮轮到岸的鸣笛响起,他眼睛一亮说道,“来了,走,咱们接人去。”
钱宝宝疑惑地跟上,很快就看见了从邮轮上下来的一群人。
那些曾经熟悉如今陌生的‘家人’。
“之前你和我的婚礼没有娘家人在场。”
“这次有了。”
卫斯年趁着接人的间隙附在钱宝宝耳边低声解释,令后者恍然明白了他的用心,触动良多。
之后亲人见面,场面欢笑又温馨。
对于钱老六和宝二娘他们来说,其实闺女才分开不久,思念到见面痛哭不可能,最多的是对于她终于要成婚的高兴激动。
也就钱宝宝,因为被卫斯年感动的关系,见到曾经的‘爹娘兄弟姐妹’伤怀感触之下忍不住抹了几滴眼泪。
不等她多感怀往事,教堂婚礼很快就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如今这时候,西式婚礼在国内才流行不久,过程比现实中的简单多了,也只是在牧师和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宣宣誓词,再交换戒指,然后大家一起去草坪上吃顿自助餐,互相交谈着熟悉熟悉就差不多成了。
当然结婚证也是不可少的。
喜事过后,两人已是众人眼里的新婚夫妇了。
钱家人多住了一周,看他们小夫妻生活的挺好,方才放心地离开回江城。
他们的根已经扎到那边,全家的生计也在那儿,沪市这里已呆不习惯,不如回去。
钱宝宝不强留,随他们的意愿帮忙定了票送人离开,回头消了婚假回东华继续给学生们上课,与卫斯年夫唱妇随。
然后她就发现,备受年轻学子们欢迎的左恬玽同学竟然选择了一位中年大叔谈起了恋爱。
据说,他们还是在她婚礼上认识的,一见钟情。
那位先生早过而立之年,长得不算多英俊潇洒,但儒雅风趣,见识不凡,比学校里的毛头小子更能吸引左同学的目光,而摩登先进的青春女学生也令对方心神摇曳、难能自抑。
郎有情,妾有意,之后迅速走到一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钱宝宝对此没有多评价什么,左右他们都是单身,碍不着旁人。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只不过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开后还挺轰动的,引得许多人议论纷纷感叹万分。
但当事人自己不在意,又谈的高调甜蜜,经常秀恩爱,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慢慢接受之后也就不再多做评论,开始祝福他们。
生活平静而又暗藏波澜地继续着,外面战火不断,沪市正在经历平和期,还算宁静。
卫斯年当校长教书之余又搞起了地下小动作,钱宝宝发现后像从前那样只做不知,偶尔配合一下他的演出,看着他在那儿一本正经地玩的欢。
或许是外头传来的阵阵炮火刺激,也或许是日子太悠闲平静了,关得人心里的猛虎蠢蠢欲动。
在农历七夕节那天,提前下班的钱宝宝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一幕。
马先生和一个女学生在马路边相携散步。
两人说说笑笑若即若离的亲密不会让人看不出他们真正的关系,却也不会为此多置喙。
毕竟这年头文人们都在推崇婚姻革命,女学生和先生什么的,不会被人说道,万一捅破传了出去,说不定还是一段佳话呢。
更何况经过钱宝宝仔细回忆和辨认,认出那个陪在马先生身边的女同学正是当初早就跟着他的那个女学生。
还记得当年她带领钱家人搬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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