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觉得现在挣的已经比以前多多了,而且无论是拉车的地方还是拉车的客人都体体面面的,甚至连同他自己都变得慢慢体面起来,那还有啥强求的。
有机会来的话,他就抓住,没机会就安分守己、知足常乐呗。
想明白后,他也不着急了。
因为有钱挣,他就像从前在小四合院那样早出晚归,干劲十足,每天回到家就在晚饭桌上显摆他挣了多少车资、得了多少赏钱,然后迎来婆娘孩子羡慕崇拜的眼神,好一番自得其乐。
宝儿娘和玉丫做的针线活在年前都交过不少次了,手里也攒了些银钱,终于在有次出去拿棉布棉花材料时,顺路将钱宝丫说的雪花膏买了回来。
她们一人买一盒,还特别给钱宝丫捎回来一盒。
钱宝丫收到还挺惊喜的,想要给她们钱却被推了不要,她也就干脆收下了,等着天暖后出去给她们买其他的东西。
进入寒冬腊月后,随着新年的临近,家里家外的年味渐渐变得浓厚。
腊八那天,钱家不仅好好熬上了一锅腊八粥,还顺便给钱小五办了场简单的抓周仪式。
宝儿娘把小儿子从摇车里抱出来,放到铺着毯子的桌面上,上头放着一些吃食、衣裳、钢笔、书本、石头、木头玩具等等物件,就看他抓哪个。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钱小五吭哧吭哧地爬啊爬,最后抓到锤子样的木头小玩意。
那是钱六闲暇时亲自动手给儿子削的玩具,双胞胎都嫌弃太幼稚太粗糙,拿着玩都不愿意。
但是从这次看来,钱小五倒是很给他爹面子。
“好儿子!像你爹我!”钱六抱起儿子狠亲一口,然后哈哈大笑地给他抛高高。
钱小五一点不怕,但他也没哭,这孩子一贯安静。
性子上么,说好听点是宠辱不惊、淡定,说难听点那就是温温吞吞、磨磨唧唧,用钱六的话说不像个男子汉大老爷们。
然而现在,钱六估计是不记得说过那话的。
他这会儿正通过夸儿子变相夸他自己呢,一点都不脸红。
钱六:脸红是啥东西?俺没有。
腊八祭灶,年下来到,腊八一过,宝儿娘就开始置办年货了。
本着上一年的肉痛教训,这回她不敢让钱宝丫帮忙,只叫她好好写文章,有空出去转转,别在家里待久憋坏了。
钱宝丫也没有那个非要管事的心思,任凭他们安排,钱不够跟她要就成。
冬季她比较懒散,家里舒服又温暖,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至多穿上棉袄大衣裹成一颗球到院子里转悠一圈散散步。
她觉得照这样下去,这个冬天可以养出一身膘,等到来年三四月一定要多跑跑跳跳减减肥。
不然等天热了,她还怎么穿上那些早已心水良久的旗袍小洋装啊。
之前是不舍得花钱买,现在大事已经办成,能买了却不能把自己塞进去的话,那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了。
在钱宝丫继续宅在家里的空档,宝儿娘带着玉丫每天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忙着办年货。
这是搬进新家过的第一个年,年货马虎不得。
她们就像两只小仓鼠一样,一点点地把外面看中的东西提溜回窝里,把厨房的小地窖都快堆满了,厨房里也变得更为拥挤。
不过这么满坑满谷的画面,倒是能给予人心灵上的巨大满足感。
毕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嘛。
大年三十那天,钱六拿着宝儿娘买回来的几刀红纸,又要钱宝丫写对联。
钱宝丫这次死活不愿意,以前在小四合院也就算了,大家都是睁眼瞎,她画的好看糊弄过去就成,但是现在可不一样。
这租界来来往往的基本都是文化人,懂书法的可不少呢。
她要是写了贴了,万一有人路过他们家门前,看到上面弄虚作假的对联,还不知道要怎么鄙夷可笑呢。
万一再有那较真的非要进来把写的人找到批评一顿……
她才不想丢脸嘞。
反正外面街上的店铺门前又不是没有摆摊写对联的,花不了多少钱儿。
钱六无法,只好拿着红纸到街上请人写,回来气哼哼地刷了浆糊贴到家里各个门上。
等到之后宝儿娘拿出用她自己挣的钱扯布给钱六做的新棉衣后,他的脸色才好看了点。
钱宝丫知道他心大不记仇,趁着他高兴就凑上去说了两句好话,对方立马笑逐颜开,啥事都不计较了,美滋滋地等着吃年夜饭。
钱玉丫已经在厨房将饺子煮好了,今年的年夜饭比之去年俭省了一些,花样却一个不少。
一家子在鞭炮声中过了一个欢乐祥和的大年,气氛其乐融融。
等到年后开春,钱宝丫在小洋楼里的猫冬时间终于结束,开始出去放风了。
她打算先去东华大学后门溜达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今天的更完了,咱们明天继续,晚安(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