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宝贝的媳妇、他孙子的亲娘动手了,二是从不曾缺工的老刘头,就为了教训惹下祸事的儿媳妇,竟然大白天的没出车。
也许是因为怕晚上回来再教训容易惹人非议?
钱宝丫想了想,总归不管他们什么事,现下这个情况能让宝儿娘立立威,警告别人她也不是好惹的挺好。
只希望这顿教训能给杨槐叶长长记性,叫她明白有主的男人是不能碰的。
如此思量着,等钱宝丫回过神时,人已经走到宝儿娘那边,自动自发地站在前面护着她们以防万一了。
而那边老刘头终究是追上杨槐叶给了她几鞋底子。
力道是不重,毕竟是亲儿媳妇,打坏了等儿子回来怎么说,但是那几下相当于在杨槐叶脸上狠狠闪过几巴掌,无形中把她的脸面撕下来死死踩在地上。
特别是还有小老太和宝儿娘几个在旁围观,几乎等于看杨槐叶的笑话,让对方人都丢光了。
杨槐叶骂骂咧咧,对于老刘头数落她的那些乌糟事死活不承认,挨了几下打后就瞅着机会猛地推开老刘头,转头就往西耳房跑,直到躲进屋里拴住门开始大声的骂街,将老刘家上下全问候了一遍。
老刘头不防她会反抗,被一下子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接下来,轮到小老太出手了。
在杨槐叶的破口大骂声中,小老太神色不动,手上却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小铁锁,迈着三寸小脚走上前,啪嗒一声干脆利落地把西耳房的小门给在外锁了。
这下子,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在钱宝丫和宝儿娘三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下,眼睁睁看着小老太锁了门后回头朝她们笑笑,然后扶起老刘头招来刘小娃,祖孙三个一起走到宝儿娘面前。
“宝儿娘,这事儿给你添麻烦了,现下关她上一段时间给你出出气。”小老太扫了眼宝儿娘鼓起的大肚子,神色慈和地说道。
与此同时,老刘头神色羞愧地抬不起头,唉声叹气又口拙地说不出什么求原谅的话来。
毕竟是他们家没管好儿媳妇,那些事在私底下遮盖着还能粉饰太平,一旦被捅到台面上,他也感觉丢人啊,脸皮子都要没了。
要不是顾忌着儿子孙子,他们早就把那个不安分的搅家精休回娘家了,不然也不会现在这种羞煞人的晦事。
宝儿娘侧头看了眼刚到家的闺女,身板儿下意识挺了挺,心思转开。
现在人家来了这么一出,又当面向她道歉,她要是还揪着错不放好像不太好。
“我是没啥气,就是、就是槐叶她当人媳妇那样做是不对的,你们锢着她磨磨性子也好,不然万一她要是一气走了不见影儿,等刘力投军回来也不好交代不是。”宝儿娘捏着帕子柔柔弱弱地回道。
这意思就是放过这一篇不再提了。
当然她话里的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人最好好好关着,不然等哪一天心野了跑了就没法给将来回家的刘力做交代啦。
老刘头没听出来话音,小老太倒是明了地点点头保证。
处理完这事,两家人分开,该干嘛的去干嘛,过了没多久,西耳房的人像是骂累了,那些听起来脏耳朵的市井话终于在耳边消失。
稍后片刻,钱六拉着车归家,和他前后脚的还有上门送信的邮差。
因着钱宝丫写文赚稿酬的关系,现在钱家人一见邮差上门就高兴不已,纷纷朝人围上去。
这么长时间了,两方人都很熟悉,那邮差一见钱六就把熟练地找出一个信封交给他。
对于屡次寄来汇款单的那个报社名字,钱六早已记在心中,即使不认识,那几个字他却是眼熟的,所以信封拿到手后他打眼一瞧。
嘿,果真又是寄钱来的,闺女又投中一篇。
钱宝丫和宝儿娘玉丫连忙围到钱六身边争相传看,一家人喜笑颜开的乐不可支。
相比于他们这边的热闹,老刘头那里显得冷清萧瑟,望着骑上车正要走的邮差欲言又止。
“官爷,有我家的信不?”小老太出来瞧见情况,及时喊住邮差替老刘头问道。
邮差本着敬业的精神又重新停下车,问家主人叫什么名儿,然后在装信的大包里翻找了一遍没找到。
老刘头苦了苦脸,又换了个名字,再问有没有寄给杨槐叶的。
邮差耐心地把信封找遍,结果还是没有。
小老太最后送上几个铜板谢过邮差帮忙,将人客气地送走了。
老刘头站在门口望着邮差的背影远去,整个人失魂落魄。
他儿子刘力已经接连两个月没往家寄钱了,就是不寄钱,递个信儿也行啊,但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令老刘头担心的不行。
他心头暗暗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仍然抱着一点可怜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