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钱六先带他们去卖烟的铺子进点香烟,然后选了一处比较平和的街口让两人去试着吆喝开卖。
两个小家伙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刚开始还有点胆怯,等到由钱金宝带头吆喝来一个买烟的客人,幸运地挣到第一桶金,两人看着自己赚到的铜板,眼睛睁的圆溜溜,随后就像是打了鸡血,扯开嗓子一发不可收拾。
钱六一直在远处悄悄看着,为此连找上来坐车的客人都没拉。
他见那俩兄弟开头顺利,旁边的烟童在看到他们有大人庇护后也没有不长眼的上去排挤找麻烦,方才终于放下心来,接上一个坐客拉车离开。
卖卷烟一天下来挣的不多,但多少是一份进项,这对于钱家来说是喜事。
宝儿娘他们最近几天都乐滋滋的,为了庆祝还专门买了一篮鸡子回来,家里每人每天一碗鸡蛋羹,配着葱花和小磨香油,那滋味赛神仙。
相比于他们家的其乐融融,隔壁耳房的罗锅儿境遇就有些惨淡了。
罗锅儿之前被扣了车,本想通过王贵子那个便宜女婿把车找回来,但谁知找了人才发现里头的水浑的很。
为了这事儿,罗锅儿给王贵子送了礼赔了笑,做小伏低说尽了好话,最后却还被那军官狮子大开口狠狠宰上一顿。
待到花光手里所有的积蓄,车子的影儿都没见着,罗锅儿忽然明白过来。
他这是被骗了。
王贵子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喝酒去了,拿着罗锅儿送的礼卖来的钱出去逍遥整日不回家,而他那个便宜女婿又是当官儿的惹不起,且因着王娇的关系,罗锅儿最终只能自认倒霉,找理都没处找。
这下,他不仅丢了车,手头积攒的媳妇本也没了,风光了没几月,到头一场空。
这个打击可不小,罗锅儿整个人以肉眼可见地没了精气神,躲进东耳房好几日没露面。
要不是钱六本着邻里情分过去瞧一眼,发现人躺在床上都快病糊涂了,说不定等罗锅儿醒来就烧成了傻子。
宝儿娘看人可怜,把郎中请来给对方瞧了瞧。
钱六觉得这小子还年轻,说不定过了这个坎以后就还能起来了呢,所以这次做主把药费给垫了。
也就几个铜板而已,就当先借与他的,不然人眼看着就一命呜呼了。
罗锅儿烧的昏昏沉沉中被一剂汤药灌下去,捂住发了身汗,过一夜人就清醒过来。
“你这病来的凶,也算是生死一场,还有啥看不开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管怎样,日子不还得过下去。”钱六苦口婆心地劝道。
罗锅儿神色凄楚,闻言感激地点头,“我晓得的,多谢六子叔了。”
有着钱家的接济,罗锅儿暂时没有断粮,每天喝着清粥把病养好,只是精神头还有些萎靡不振。
直到老刘头过来,说是给找了一个短工的活,罗锅儿要是愿意去做,一天两顿的吃喝是不用再发愁的,而且还有工钱拿,虽然少但攒攒也是份进项不是。
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罗锅儿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现在一穷二白,想去车行租辆车干回老本行都没资本,还不如先打着短工攒上一些本钱再图其他。
罗锅儿想通后立马应下短工一事,心中十分感动。
以往他发达的时候因为王娇的关系是和王家人走的近,没想到一遭落难,王家人迫不及待地将他往死里踩,而另外两家却是都帮了他大忙。
俗话说患难才见真情,老祖宗真没骗他。
罗锅儿心绪复杂地抹了把脸,挣扎着起身要给两人磕头,被钱六一力按了回去,叫他再不要多想,赶紧养好病起来干活,他家可不养闲人的。
老刘头也连忙摆着手后退,不愿接罗锅儿大礼,他受不起。
说来短工的活计其实是通过小老太寻到的。
罗锅儿有难,院里人都看在眼里,她见钱家都帮忙了,刘家作为邻居也不好干看着,所以就在平时做零活的地方给找到一个打短工的机会,算是邻里的人情往来吧。
老刘头不是会瞒着的人,而且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因此当钱六问起时就把经过说了。
钱六回屋把事情跟宝儿娘咬了咬耳朵,说道还是小老太会做人,不然就凭老刘头那木头性子,根本想不到这一茬来。
宝儿娘点头,那肯定的。
小老太没本事的话,对上杨槐叶那会儿也不会从对方嘴里咬下一块肉来,还一来就把以后能给她养老送终的刘小娃紧紧攥在手心里。
不管大家是怎么想的,罗锅儿的事算是暂时过去了。
夏日炎炎,钱宝丫又开始了自己的写文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