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们要明白,当国家强盛到一定程度,人富有到一定程度,商业是必然要蓬勃发展的。举个例子,我种粮,去卖钱,然后用这个钱去买衣裳……这中间你算算牵扯到了多少人?粮行、织布、染色坊、绣坊、成衣娘……种种!这所有的行当,都需要有人去做,而这每一个人都要吃要穿要住要娶要嫁……”
她随手在桌上画了个图形:“只有让社会资源,彻底的循环起来,才能够更好的发展,这个效果,是一个阳光一样,放射状的,不断向外扩展的,你明白吗??也就是说,例如你,许问渠,你参与进来,你的家人,朋友也会参与进来,而家人朋友,又有家人朋友……”
霍祈旌进来的时候,她正双手按着桌案,说的眉飞色舞。
霍祈旌习以为常,先拿起桌上的军令状看了看,然后就过去了。
晏时玥一眼看到他,立刻把凳子让了出来,随手帮他盛了一碗粥,递了筷子,然后把大理寺卿面前的两盘菜,都移到他面前,一整套动作,无比的行云流水理所当然。
大理寺卿无言的看着她。
霍祈旌默默低头吃饭。
晏时玥续道:“总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就给我写个这样的折子。”
许问渠停下筷,仔细的想了片刻,点点头。
晏时玥就继续道:“除此之外,我还要一篇文章,就类似上回那种告学子书那样,来个告天下书什么的……这个主要的意思是……”
她忽然咽住,看了看左右:“这个等你吃完我们再说吧。”
曲斯年道:“相爷,这个告天下书,难道不是打算通传天下的?那我们难道不是天下人?”
晏时玥哼了一声,把手肘搁在霍祈旌肩上,把玩他武冠上的鶡毛,一边道:“这里头蕴含着我当官的大智慧,我怎么能随便传授给别人?”
即便在这种情形之下,诸人都不由得喷茶。
连大理寺卿都忍不住道:“要说相爷旁的事情,臣是叹服的,但唯独此事……臣对相爷,咳咳,并无太多的认同。”
晏时玥道:“大勇若怯,大辩若讷,大智若愚,大……大智慧若横冲直撞!”
太子无奈的笑言:“不说最后一句,还像那么回事儿。”
但不管他们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大理寺卿向许问渠拱手道:“许大人写完之后,千万摹上一份,我等可以先睹为快。”
许问渠笑应了。
晏时玥就过去跟太子坐到一起,道:“阿兄,我给你荐个人,那个司度员外郎,叫包拯的,机敏善察,你可以用用。”
太子问:“你与他熟?”
“其实也不熟。”晏时玥道:“就是感觉他这个人蛮正直蛮厉害的,你用用看看,不用管我的想法。”
太子点了点头。
霍祈旌很快吃完了饭,走过来,把手按在她后颈,她回头看他,就见他嘴角微微翘了翘,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他就大步走了。
太子半开玩笑的叹了口气:“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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