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昆仑山上的情势,虽与岳武穆当年被困牛头山时的情景大不相同,然用其遗意,未始不能出奇制胜。”
张无忌道:“具体要如何行事,还请萧大哥示下。”
萧思索道:“以寡敌众,终不能以堂堂正正之阵取胜。鞑子人多,若不顾性命蜂拥而上,咱们终究难以抵挡。不过若出奇制胜,就另当别说了。我意集齐各派高手,从光明顶密道下到山脚,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山上留守的明教五行旗众和各派人士可趁机反攻,内外夹击之下,必能令鞑子首尾混乱,难以兼顾阵型。咱们趁此机会,直入中军,擒捉汝阳王。”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光明顶密道非明教教主不能入,还需明教各位兄弟通融一番。”
张无忌道:“事急从权,我以现任教主的身份暂时废除这条教规。”
众人眼前一亮,默默思索片刻,均觉可行。宋远桥道:“具体如何安排,还请萧帮主祥加说明。”
萧道:“先聚集一批轻功上乘的好手先行下山,旨在虚张声势,迷惑鞑子,使得他们以为我等想要逃走,派兵来追。诸位趁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使其大军分散。”
接着又一指殿中的一块照壁,道:“众位英雄,自觉轻功高明,愿意前去引诱敌人,又能一跃而上此堵照壁的,请一献身手。”
张松溪排众而出,说道:“我能跃上。也愿意打头阵,前去引开鞑子军队。”说着跃上照壁,轻轻从另一面翻下,武当派梯云纵轻功名闻天下,以张松溪的能耐,要跃过这堵照壁可说不费吹灰之力,但他毫不卖弄,只老老实实的遵令跃过。
接着群雄中选择引诱敌人者尽皆一一遵行,只见群雄如穿花蝴蝶,接二连三的跃过墙去,有的炫耀轻功,更在半空中演出诸般花式,约到两百余人,余下便再无人试。
萧道:“甚好,武当张四侠智谋过人,又愿意打头阵,就由你负责这次行动,如何?。”
张松溪虽觉自己年轻历浅,恐南孚众望,但萧吩咐下来,也只能接着了。
萧又道:“余下的人中,有武功高强,又极擅兵刃拳脚的好汉,可跟我一起随后下山拿人。余下的人,各自在山中做好准备,一俟山下动手,便立刻汇合五行旗众发动反攻,务求让鞑子难辨虚实,不知我等真实意图。”
张无忌道:“什么时候动手?”
萧道:“今晚三更时分行动,这个时间段是人体最为困顿的时候,鞑子必然松懈。而且夜间情况混沌,于鞑子难以辨明情况,却更有利于咱们武林中人发挥。不过明教在重新打通密道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鞑子可能派有部分人手监视着,不可为他们所伤。”
当下萧再次一一分派,何者诱敌,何者埋伏,何者断后,何者攻坚,何者侧击,俱各详细安排。杨逍等见他设计巧妙,而布阵迎敌,又如此井井有条,若有预谋,无不惊讶,却不知他乃是袭用岳武穆遗法,只是因地形有异、部属不同,而略加更改而已。
众人散去之后,各自依令行事。萧回到房中,静静思索着局势和晚上的行动方略。从一开始他就没怎么担心过,一来汝阳王想要攻上有数千江湖豪杰协助明教弟子防守的要道,绝非旦夕之功。二来就算局势溃败,他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门外脚步声响起,赵敏走了进来。这几天她情绪不高,面色略显憔悴。
萧虽然知道她足智多谋,或许有着办法。但转念一想:“她是朝廷郡主,背叛父兄而跟随于我,再要她定计去杀自己蒙古族人,对付自己的父兄,太过难为她了。”因此,从来没问过她一句建议。
赵敏坐到他身边,叹了口气,说道:“你能体谅我的苦衷,我很高兴。但如今情势危急,你打算怎么办?”
萧笑道:“实不相瞒,我打算今晚请老丈人上来喝杯茶,就当是感谢她生了这么个宝贝女儿,让我此生享尽温柔。”
赵敏先是脸色一红,接着又转白,急忙道:“你要对我爹出手?”
萧将她抱在怀中,道:“放心吧,我不会伤到他的,只是想让他上来待一阵,等元兵退了之后,再送他回去。”
赵敏仰起头,道:“你们两个非要兵戎相见吗?你可知道,不论是谁伤了谁,对我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萧柔声道:“别怕,不会伤他的,也不会让他伤到我的,好好睡一觉,明天你们父女就能团圆了。”
赵敏道:“兵凶战危,你怎么保证?你们两个人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绝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有事,更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刀剑相向。”
萧紧紧的抱着她,道:“我知道!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法子,但事到如今,不用也不行了。我向你保证,过了这次,绝不会亲自对他出手。”
赵敏忽然站起身,道:“不如咱们今晚直接突围吧,以你和姐姐的武功,足以护着我们几个杀出去了。咱们从此远走高飞,浪迹天涯,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快乐的过一辈子,再也不掺和这些争斗,好不好?”
萧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将她抱紧在怀中。
赵敏已知他心意,心下无奈,紧闭的双眼中忽尔沁出一滴冰凉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