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黄大蛋头说的一点都没错,连这种生萝卜你他娘的都能咽下去,肯定是饿死鬼转……转……我草。”
柳子炎看着猪皮谆谆的说着,连‘世’字都还没说完,他就惊的骂了出来,因为猪皮竟然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根又大又白的萝卜,而且一掏出来就大咬了一口,迎上自己的目光,猪皮还憨憨的咧嘴笑了起来。
……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柳子炎他们才算回归正轨,一个个严肃了起来。
“说吧,到底为什么那么想成为主力部队成员?”柳子炎的目光、表情,非常的严肃,不苟言笑。
“炎哥,还是我来说吧。”
荣生站了起来,他那张‘囧’字脸在这一刻再也不那么的惹人发笑,反而有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炎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反正我们都是被村里人敲锣打鼓热烈的送到部队上来的,他们期待我们杀鬼子、保家国、光宗耀祖,可是,当民兵,这三样一样也完不成啊。”
荣生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投入了真情实感,“炎哥,你刚才说没有枪拿菜刀上去也能杀鬼子,可鬼子不跟你来打斗,用机枪扫射,我们冲上去不等于送死。所以,没有枪,咱们就没有和鬼子拼的资本。”
“如果一直是民兵,万一哪天部队经过我们村,村里人问起来,难道……难道我们能告诉他们,我们是民兵,是干苦力的民兵吗?”
听到这里,柳子炎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那么迫切希望成为八路军主力部队成员了。这抗战年代不光只有打鬼子的激情,也有人性自私的一面,那就是混好一点,不求光宗耀祖,但求能有面子的活着。
“炎哥,你也不应该怪大仁哥他们,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特别是大仁哥,自从他成为民兵后,他以前老部队里的兵时常拿他开涮,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说他老了,上了战场两腿就打哆嗦吓得不会动。”
“大仁哥是老兵,杀了二十多个鬼子,比那些年轻的杀的都要多,说他上了战场会吓得打哆嗦,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也许是感觉到刚才柳子炎称呼黄大仁外号的时候明显带有冷意,荣生就细细的将黄大仁的遭遇说了出来。
柳子炎内心一颤,听着荣生这番话,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孤独的在黑暗的道路上前行,寻找着希望非常渺茫的光明。
眨了眨眼,柳子炎回过神来,轻轻的拍了拍荣生的肩膀,然后往小山坡下走去。
“走,兄弟们,先把这些柴火挑回根据地吧。”
这句话,让这十几个民兵心头一震,不过随即醒过神来,应了一声好,便屁颠屁颠的跟了下去。脸上,洋溢着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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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根据地二十五公里的东方,是一座近代城市。城市早已沦陷,成为了日军的驻地。在这座城市的中心,一座带着现代化色彩的房子静静的趴着,门口有着两排挎着枪的日军守卫,而它的周围,也有好几股日军来回巡逻,可谓是守卫森严。
房子的里边,有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顶部,有一优雅别致的巨大吊灯,活像从天花板上长出来的茉莉花。而地面上,则是一张宽有两米,长有四米的桌子。
桌面上用一层深绿色的布遮掩,多出来的部分,差不多挨到了地面。
七个茶杯,整整齐齐的放于上边,都盖着盖子,里面,似有丝丝白气从边缘处升腾而出。
此时,有六名日军身穿着深绿色的军装,上半身笔直的坐在桌前。目光看向前方,眼皮一眨也不眨,甚至连表情都十分的僵硬。
坐在正中位置的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日军,他嘴唇上方,留着一撮黑色的胡须,用来彰显他的气势,本该充满霸气的脸孔这会儿透露着悲伤。他,是龟田一郎中佐。
“冈井小队长在来的路上光荣的为天皇献身了,让我们,为他默哀。”
突然,龟田一郎看着空有一个茶杯而没有人的那个座位说了几句,遂站了起来,微微的弯起了身子。
“唰唰唰。”
他一站起来,其他五个日军也站了起来,就像提前排练好一般,动作一致,将身子轻弯,以表达对死者的默哀之情。
过了大约十秒钟,龟田一郎坐了下去,脸上悲痛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狡诈奸猾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