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剑下,他都幸存下来了,墨良怎么会有事呢?
国仇家恨,墨良怎么会轻易就倒下呢?
更何况,还有人正用一生的青春和生命陪伴着他。
其实有些时候,她到希望墨良能丧失理智的,冲动一回。
可是,这个念头往往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既然身为帝王,墨良身上的担子很重,他的贵任也就更重了,需要考虑权衡的也就更为复杂。
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有些特殊。
但是,想到墨良要去的地方,墨云蝶的心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毕竟,在哪里,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她不想在失去另一个。
奉天对于墨家人来说,都是一个并不愿提及的地方,即使这个秘密一直被深藏着,但是却不表示,她们一无所知。
墨轻烟,一个曾经在云壤备受宠爱的女子,一个以纯真和善良颇受百姓爱戴的公主,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莫名的失踪了。
多年以后,云壤的国储这才收到了来自墨轻烟的信笺,一封寥寥数语,但是却让人无限感触的信。
没有过多的提及自己的处境和现状,突出的只有一点,希望云壤能够帮助她的儿子活下去,在这天下立足。
看到这封信,即使其中没有演染悲情的成分,但是却有着明显的托孤意味。
一个母亲,如果不是在生命尽头的时候,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心声的。
这没头没脑的信,却让云壤一贯享乐的国君一个人,一个人呆了整整两天,不需任何人打扰,就他一个人呆着。
“父王,小姑姑怎么了?”身为长公主的自己,在接到父王召见的时候,小心的问出了大家关注的问题。
虽说墨轻烟已经失踪多年,但是墨云蝶的脑海中还有着这位姑姑的记忆,只记得父王最为疼爱姑姑,不像兄妹,倒似是父女一般的疼爱。
姑姑的失踪,曾一度让温和的父王狂怒,但是却又离奇的湮灭,只不过父王的心思更不在这云壤上了。
“蝶儿,有朝一日,如果父王把这云壤交给别人,你会支持父王吗?”
当初的云壤王会这么说,墨云碟最初的以为是因为云壤后宫之中,无一男嗣。
“父王何出此言?”当初年仅九岁的她一时间想不透云壤王的意思。
“蝶儿觉得我云壤如何?”云壤王只是牵起了墨云碟的手,信步于花园中。
“蝶儿愚昧,但是却也不敢妄自菲薄,云壤势单力薄,这些年若不是父王委曲求全,或许早不存在于这天下。”虽然年纪尚幼,但是墨云碟毕竟从小就跟随云壤王接触国事,虽说没有多少政务,但是却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政事,对于天下局势以及朝臣们的言论,墨云碟也并不陌生。
“蝶儿还记得姑姑吗?”云壤王对于女儿的回答,很是满意。可是,举目远眺的双眸中却有着抹不去的惆怅,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和他谈论时事,虽然看起来那么的柔弱,那么的纯真,可是却字字珠玑。
“姑姑很美,也很和善。”这是墨云碟对于墨轻烟的记忆。
“如果姑姑不是生为女儿身……如果姑姑是长女,或许这一切都会不同。”忆起了兄妹和乐的时光,云壤王的脸上有了一种梦幻而满足的神情。
“父王是一个好君主。”看着云壤王的叹息以及无奈,墨云碟如是说道。
“蝶儿,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云壤恐是难有立足之地了。
”云壤王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坦露自己的心声,也真正有了一个忧国忧民的君主的样子。
作为一个国君,谁不想成为一代明君,谁不想雄霸天下,可是他能吗?
这些年来,若不是云壤没有子嗣,全都是公主;若不是他只会醉心于花草之间,云壤又怎会在三国交界处安然?
可是这分示弱又能持续多久?
到时候,环视间,他的领土,他的妻女,他的百姓,将不知会被践踏于谁的脚下。
想到这里,云壤王就心痛的窒息。
可是,他该如何呢?
励精图治,整顿云壤。
只怕还来不及壮大,却已经成了别人的亡国奴。
猛虎身旁且容他人酣睡。
“父王?”墨云碟虽然想要安慰,想要瓣解,可是却觉得那么的词穷,找不到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话语来瓣驳云壤王的悲观。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够取代父王,让云壤的百姓过上不在寄人篱下的生活,蝶儿觉得父王是否能够让位?”虽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却不想这个念头一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轻松。
“父王心中有了人选?”墨云碟的身上少了少女该有的童稚和无知,绝色的容颜上有着笃定。
“姑姑有个儿子,三岁多了,你姑姑说,他会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只因为他有一个很好的教育者。”云壤王并没有瞒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不止有着美貌容颜,同样有着玲珑心的女儿。
“姑姑有孩子了?叫什么名字?”墨云碟一听到这个,在听到是个男孩,惊喜的神情不言而喻,连声追问。
姑姑那么美丽和聪慧,小孩子肯定也很英俊和聪明。真不知道是长什么样子?
墨云碟真想马上见到小孩子,看看是否和自己的妹妹们有什么区别?
“独孤绝殇。”看着墨云碟兴奋难抑的神情,云壤王也笑了。
“独孤绝殇,好名字。”才一听到,墨云碟就赞叹道,无暇思及这名字的由来,她只是想象姑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就觉得美的不行。
“独孤?”不过转念一想,却注意到了这独特的姓氏,双眉不由紧皱。
“是,独孤。”没有解释,但是却肯定了墨云碟心中所想。
“可是,奉天皇室并没有姑姑的消息啊。”墨云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真是奉天的话,为何从未听到过姑姑的消息。
或许只是皇亲?
“你姑姑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女子,她在奉天无人得知,也无人认可。”云壤王想到这里,不由为妹妹的先见之明感到喟叹,也为妹妹的隐忍感到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