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魔真正的力量

然后正声说道。

    鬼怪望着黎明的双眼，先是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又再度恢复平静。

    他伸出其中的一只手在地面写了两个字，黎明看向那歪歪斜斜的两个字，发现竟然是“黄远”。

    这鬼怪竟然是黄家之人！

    在得知这一点之后，黎明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诧异，反而生出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他早就应该想到，大帝后人的血脉，是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被制服的，纵然是神罗巅峰，也绝不可能！

    只是黎明虽说知晓当初那黄家有两人消失死在了这片树林当中，他却是不知道他们的名讳，因此也无法分辨，此时在他们眼前的这家伙，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那鬼怪再度在地上写出了两个字——“爷爷”。

    黎明面露惊喜，弯下身，对那黄远问道：“你是黄鹤的父亲，对不对？”

    听到黎明提及黄鹤，那鬼怪也是两眼放光，激动的双眼顿时掉下了眼泪，他使劲地点着头，就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原来真的是黄前辈！”黎明连忙收起那菩提树，再将黄远从地上搀扶起来，抱拳道吗，“之前晚辈多有得罪，还请黄前辈不要见怪！”

    面对古小羽和心心脸上露出的疑惑，黎明便将之前从黄鹤和黄龙那里得来的消息，向她们讲述了一遍。

    黄远面露苦涩地摇了摇头，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在地上写出了一句话：“黄鹤和父亲现在还好吗？”

    为了不让对方交流起如此麻烦，黎明便将黄鹤和黄龙的近况，还有他们已然收集完地图碎片，已然启程开始向这方世界外面踏出的事情，一一给黄远讲述了出来。

    黄远静静地听着，双眼之中不时露出些许的欣慰之色。

    “前辈之前提及了‘爷爷’，难道说现在的黄老前辈还健在吗？”对于大帝血脉的生存能力，黎明自然不敢怀疑，可当初听那黄鹤和黄龙的语气，他们两者应该都死在了这里面才对啊！

    难道是在他们所不知晓的情况下，生出了什么变故？

    黄远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黎明看出了情况的复杂，但最终那黄远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他或许想过要用写字的方式表达，但眼下的他若是像正常人一样活动十分艰难，也可断定那绝对不是只言片语便能够解释清楚的事情。

    联想起之前的情形，黎明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和那女人有关？”

    黄远面露喜悦，使劲地点了点头。

    黎明轻叹了一声，说道：“实不相瞒，此行我们便是为了清除这片树林的障碍，好让其后的黄鹤等人能够通行。所以，眼下，我们还需要前辈帮忙才行。”

    黄远沉思了片刻，然后转头向一个方位冲去，黎明等人立马紧随其后。

    这片树林比起黎明预想得大了许多，且空间扭曲不已，在黄远的带领下，黎明等人一路前行了不知多少距离，最终在一处树林前停下。

    那黄远转过身，对黎明等人露出苦涩的表情。

    “你是说，前方你不能够再靠近了，对吗？”黎明问道。

    黄远点了点头。

    黎明没有再多问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镇魔宝塔和两极剑祭出，同样将菩提树祭在头顶，然后向那茅草屋靠近。古小羽和心心紧随在他的身后。

    可就在黎明等人欲要到达那茅草屋前的时候，之前那女子突然从虚空中走出，一把抓起站在树林外边的黄远便向远处行去。

    黎明不甘地看了一眼，距他们仅在咫尺的那茅草屋，转身便向那女子行去的方向追去。

    并未走出多远，黎明感觉到身后的空间一阵动荡，待他们再度转过身来时，发现那茅草屋已然消失不见了。

    这里的空间实在是扭曲得厉害，出现这种情况，黎明也显得十分无可奈何，只得沿着空气中那黄远留下的若有若无的气息，向前追去。

    树林的中间是一片石林，没有半点生机存在的迹象。

    而女子和黄远的气息，便延伸至这里面。

    黎明在石林外停下，回头征求古小羽和心心的意见。毕竟就算是黄远还留有以前的意志，他成为眼下这种情况已然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们犯不着为了如此的一存在，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古小羽的神色也露出些许的迟疑，目光落到心心身上。

    心心神色专注，目光落在那石林当中，一道异样的气息从其双眼前闪过，紧接着，她的双眼变得朦胧起来，且亮起了两团绿色的火焰。

    片刻之后，心心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那绿色的火焰也旋即溃散。

    “不好！快退！”几乎就在心心道出这句话的刹那，两极剑顿时便距离地抖动起来，紧接着，密密麻麻如同蝗虫灾难一般的鬼怪从那石林中如潮水一般涌出，瞬间便将其淹没。

    五彩的光幕遮挡在古小羽身上，使得古小羽免受那鬼怪的攻击，然后飞速撤退。千万把剑影同样在心心的身体外边凝聚而成，随着心心的跃起，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飘向四方，那些攻向她的鬼怪无一幸免地化作一团恶心的血肉，然后倒地。

    只是等了良久，她们都没有见到黎明从其内攻出来，一直到那如潮一般的鬼怪再度回到石林当中，她们才感知到了不妙，可就在她们欲要攻击而去的时候，却发现为时已晚，那石林突然如同阵法一般运转起来。紧随着天摇地动的一阵颤抖，石林直接沉入了地下。

    心心心中一沉，无数剑影再度在她身体周围凝结而成，然后如同雨滴一般攻向那地面，片刻之后，剑影已然将那地面凿出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她们依旧没有见到那石林的踪影。

    “让我来试试。”古小羽走上前去，从玉瓶当中倒出一些水露进入那大坑当中，那水露之前还向一个方向流动了片刻，但旋即停了下来。

    就连这些水露同样辨别不出那石林去到了哪个方位！

    ……

    ……

    黎明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对付不了那些鬼怪，只是他在此之前，便猜测出了那女的心思。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便是对青龙的信任。

    因为对青龙的信任，转而他对这女子深信不疑，他相信，只要这女子见识到了青龙留下的那个黑子的时候，她就不可能生出想要陷害他的心思。

    所以，他判断出，女子做出这样的举动，那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有些某些事情，只想对黎明一人说。

    而且他隐约觉得，这才是青龙让他来寻找这女子的真实目的。

    在混乱中，黎明于是没有还手，而正如他所料，那表面上看上去来势汹汹的鬼怪到达他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而是将他搀扶而起，然后向那石林中冲去。

    只是在黎明再度见到那女子的时候，石林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了。

    不过按照周遭的情形来看，他应该还在这树林当中。

    “这棋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女子问道。

    黎明遂将当初在黄泉之海旁边的那都洞穴当中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这女子讲述了出来。

    女子细细回味着黎明的每一句话，过了良久后，目光才再度落到黎明身上：“那天魔呢？”

    黎明心道这女子的厉害，当初他去到那洞穴当中的时候，天魔确实还在他的体内，她竟然连这一点都看得出来。

    但直觉告诉黎明，他不能够与眼前这女子发生什么冲突，于是将天魔被冰封的事情，加之他的事情，大致同样向其讲述了一遍。

    女子再度沉默了许久的时间，才缓缓开口说道：“你随我来。”

    黎明才踏出一步，发现四周的石林再度运转起来，沉入了地下，待石林重新露出地面的时候，一座阴寒的黑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天魔留给你的东西，便封存在这里面，不过取不取得出来，就看你的造化和机缘了。”女子说完这句话后，任凭黎明再如何努力去询问其他问题，她皆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

    黎明最终放弃了想要从这女子嘴里再得出其他消息的想法，目光集中到那黑山之上。

    这黑山的阴寒之气实在是太过浓郁，纵然是黎明撑开那菩提树，调转永生之力和魔神心脏的力量护住身躯，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在心中弥漫。

    那是一种能够穿过才重重阻碍，渗透灵魂的寒冷。

    终于，黎明走到了那黑山前面。他伸出手，将手心靠向那黑山的山壁上，刹那间，透明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手指，一直蔓延到他的手掌，再到他的手臂，再几乎到全身，就欲把他整个人冰封住。

    黎明心中警惕顿生，滔天的佛威从其体内涌出，直接将那冰层冲碎殆尽。

    黎明收回手，看着已然有些发黑的手掌心有余悸。

    “难道他的意思是，要让我把这座黑山都给融化吗？”黎明猜测着天魔的心思，“可是该用什么去融化呢？”

    黎明随手将那古经取了出来。

    他并没有那种能够融化万物的玩意儿，万佛舍利也只能够在他深处危机的时候，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效果，两极剑是阴阳铸成，但并不是火，不能够抗拒这寒意的冻结，再加上其中的烛龙，也不一定能够承受这种寒意。

    事到如今，黎明倒是想到了曾经的朱厌。

    那是一个能够将烈焰都变成冰层的变态家伙，只是它此时在冥岛，并不在这里。

    黎明的希望最终完全都寄托在了那用无字天书写出的古经上面。

    黎明翻看过这本古经，里面全都被佛祖用佛经填满，根本不可能再在里面注入别的什么东西，再加上黎明对佛宗的那一种特殊的感觉，也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悖佛理的事情的。

    所以，黎明眼下最希望的便是佛祖在其中写下佛经的时候，能够预知今日他遇到的事情，随手在里面加了一些别的什么手段在里面。

    可黎明坐在那黑山前面冷得发抖，但最终没能够找到什么有关于“火”的一字半句。

    黎明有些颓废地仰天长叹，这是他娘的什么运气啊！按照佛祖那种滔天的能力，就连比现在更后面的什么浩劫他都能够预知，难道就不能够预知这古经终究有一天会落到他的手上，就不能够随手帮他一把吗？

    不过黎明也很快收敛起这种纷杂的思绪，开始重新审视他眼前所遇到的问题。

    他张开天行翼，身影离开地面，飞向半空，从天空之上俯视着这片黑山。

    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吓一跳，这座黑山方圆绵延上千里，其中各种异样的气息，不时闪现，同时激发了黎明心中更多的好奇。

    他重新回到那女子身边，问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女子仰起头来，沉吟片刻后，答道：“好几个纪元以前了吧！”

    “难道好几个纪元前，他就知道了如今的事情？”黎明虽然对天魔强大的力量深信不疑，但是他却是不相信，那天魔能够和佛祖一样，能够预知未来。

    “那倒不是。”女子说道，“只是那个时候，他好似感知到了什么不对劲，于是将一些东西葬在了此地，说是他若不能亲自来取的话，也一定会派人前来取走的。”

    黎明沉吟着点了点头，看来天魔冰封之后，他就立马成为了那个搬运工了。

    只是这个被天魔好几个纪元前便埋葬起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又决定些什么，黎明却是真的想要去弄明白。

    黎明将菩提树与那古经融合一体，然后祭在头顶，以防御那黑山的阴寒，然后整个人踏空而行，行走在那黑山上空。若是那天魔真有意给他留下来的东西的话，那他就一定有办法将其取到手的。

    在把黑山走了一个遍之后，黎明心中突然生起些许的凛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重新在黑山的表面重复了一遭，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这才彻底醒悟过来。

    那轮回的封印崩析，或许他们并不能够阻止，但却是能够将其冰封起来，在那轮回封印崩析前冰封起来，阻止它进一步运转下去，那他们也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在其崩析前，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完全就是一个偌大的冰封禁制！

    天魔在很早以前便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留下这样的一个封印的！而天魔作为轮回封印的力量来源，当初在无限魔域的时候，他便不是逃不出来，而是自愿将自己冰封在里面的！

    只要他被冰封了，到时若是冰封那轮回封印的时候，那封印本身也没有反抗之力！

    不知不觉中，他没想到这天魔竟然将如此大的一个重担交给了他。

    黎明仰天苦笑，他说不清此时应该是要感激还是要怨恨那天魔，但这件事情，他却是不得不去做了。

    “怎么了？”见到重新落到她面前的黎明脸色不对劲，女子问道。

    黎明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对女子不置可否地问道：“他还有没有交给你别的东西，比如说阵杵之类的。”

    闻言，女子的脸色一阵复杂，因为在黎明探查那黑山的过程中，她便将从黎明那里得来的棋子仔细研究过一遍，发现上面不但有青龙的气息，黎明更是结合了许多复杂的纹路和符文，就像是一阵杵一般。

    “你问这个做什么？”女子警惕地问道。

    “你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黎明略显疲倦的神色告诉她，他并不想要与她做过多得争执，不知出于哪种情愫，她的手不自觉间将藏在袖中的棋子取出，然后递在了黎明眼前。

    黎明伸手便将那黑子拿到手中，然后向里面注入了一股永生之力，果不其然，那延绵千里的黑山，便在女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运转了起来。黎明将菩提树祭出，菩提树顿时飞到半空，与此同时，更是不断变大，一直到如同一片青天一般将那黑山遮盖在其中。

    黑山顿时在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中拔地而起，一直到被菩提树彻底收入其中。

    古小羽和心心终于冲破空间的限制，来到了这方土地，可就在她们刚刚从空间中走出的时候，却是见到了眼前震撼的一幕，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黎明走到她们面前，她们还有些发愣地望着之前那黑山所在的方位。

    古小羽很强，特别是从瑶池回来的她，更在后来跟随在那古姿身后耳濡目染了不少岁月，而心心也同样不弱，在剑冢山脉之上，她几乎吸取了整条山脉的力量，那种锻造十二杀剑的剑冢，即便是过了万载岁月，其残留下来的力量，也依旧不容小觑。

    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当那黑山升腾起的刹那，他们却是真的感受到了天崩地裂的情形，在那股磅礴的威压下，她们就好似两只蝼蚁，只需要别人伸出手指，轻轻用力，便能够将她们捏死一般。

    这便是天魔真正的力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