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看阳郡王他……”兵部尚书对皇上对阳郡王的恩宠有加,早就有意见了,难得有机会在皇上面前给他上眼药。
他刚一开口,朱君凡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打断他道:“甄爱卿,靖王妃还在唐古山上的别院中呢!别院就在海边,俊阳他忧心他母妃,一片孝心,可以理解!”
兵部尚书也是个识趣的,见皇上有意回护,便悻悻地闭上了眼睛。皇上对那个游手好闲、残忍暴戾的家伙,为什么这么宠信有加呢?就因为他是皇上皇叔的儿子?皇上的皇叔也不止靖王一个,他们家的儿子哪个不比阳郡王优秀?而皇上却独独对阳郡王委以重任,真让人想不透!
御书房中议论着出兵唐古的事,此时朱俊阳已经一路飞马回到了靖王府。王府是允许有一千私兵的,他得知父王在外书房,立刻去向父王禀告他从皇上那儿得来的消息。
靖王一听东山村去了倭寇,而他的爱妃还在东山村的别院里呢。如果不是头脑还保持这一丝理智,他也就跟他儿子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往唐古赶了。
可他毕竟是做了二十多年王爷的人了,强忍住心中对爱妃的担忧,他拿了王府的信物,郑重地交在儿子的手中:“你母妃的安危,父王就交给你了!”
“父王,您放心吧!儿子一定不辜负您的托付!!”朱俊阳攥紧了手中的信物,没有再多发一言,带着刘福生总管和几个贴身的侍卫,一路快马加鞭,去了京郊屯兵的庄子。
清点了八百私兵,由刘统领率领,全速朝着唐古的方向进发。而朱俊阳嫌弃兵士的马儿跑得慢,留了一个侍卫给军队指路,他带着俩侍卫加上一个刘总管,连夜快马加鞭往东山村而去。由于前方战事紧急,驿站的马匹都随时待命,朱俊阳一路换了几匹马儿,人却一刻不肯休息,两三天的路程,他一天一夜就来到戒备森严的唐古城门了。
“主子,您已经在马上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要不,咱们先进城找个地方喝点水吃点东西……”刘福生总管见主子嘴上干得都起皮了,眼中充满了血丝,一身风尘,满脸疲色,出言劝道。像他这样整日奔波,替主子跑腿办事的,都有些受不了了,主子平日里锦衣玉食,就是出海遇上风暴或海盗,也没这么辛苦狼狈过。
朱俊阳却绕开了唐古的城门,直接朝旁边通往东山村的官道,快马疾驰而去,对于刘总管的话,他好像没听到似的,更没有给任何回应。喝水吃东西?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好吧,其中一个顶多算是少女),在被倭寇占据的东山村中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还吃的下去?
他此时的心中,好像又一把烈火烤着,满脑子都是母妃和小草的安危,自己的辛苦劳累早已抛之脑后。他早一刻到达东山村,母妃和小草的危险就会少上几分。他不能放弃,更不会休息,争分夺秒,时间就是生命啊!如果这辈子对他最好的两个女人……不在了,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手中的马鞭,又朝着马臀上狠狠地抽了几下。他自己的爱马早就累倒在来唐古的路上了,此时胯下的这匹是刚刚进入津卫府的驿站换上的。马儿一路被催促得一直以极限速度飞驰,此时口中已经往外吐着白沫,看上去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一声凄惨的马嘶响起,身后一阵嘈杂的声音。刘福生扭头一看,一个侍卫的马儿到底不起,躺在地上无力地蹬着腿儿。他们都清楚,飞驰的马儿一旦倒地,就没有存活的希望了。这是第几匹了?这样没日没夜极速行驶,再好的马儿也禁不起折腾啊!
刘福生总管回过头,发现主子已经跑在了前面,把他们落下很远。朱俊阳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速度、速度、速度!周遭的一切,都不能给他丝毫的影响,什么都没有他往东山村赶重要。
好在朱俊阳胯下的马儿还算争气,能够看到东山村村口的时候,才轰然倒下。朱俊阳在马儿倒下的瞬间,从马上凌空而起,落在摔倒的马儿前面不远处,一刻都没能停顿,继续迈动着两条腿,朝着东山村飞奔而去。
刘福生总管一脸焦急,在后面运气轻身功夫跳纵飞跃,急急地追过来。他的马不久前也倒下了,他一把老骨头,却不得不迈开腿追着马儿跑。
“主子,村里有倭寇,还是先观察一下,从长计议……”刘福生总管的话音未落,朱俊阳已经窜到东山村村口,被几个守在村口的倭寇拦下。
朱俊阳在一排五短身材的倭寇面前,显得鹤立鸡群。被七八把钢刀指着,朱俊阳一言不发,先动手再说。他宝剑出鞘,三下五下把几个倭寇给收拾了。
或许是把刘总管的话听进去了,他不在光明正大地往村里闯,而是换成潜行模式,接着傍晚昏黄的光线,避过一些巡逻的倭寇,朝着西山下余家的方向摸过去。
此时,已经是倭寇驻扎在东山村的第二晚了,渡边弘一在余家的院子里,每天鸡肉、猪肉、白米白面地吃着,小日子过得挺滋润。不过,渡边弘一心中很清楚,这种日子也过不几天了,明天最多后天就必须开船离开。大明朝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
渡边弘一啃着一根鸡腿,眉头微微皱起:他派去码头的人,都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山口将军那边出了什么事?
朱俊阳从墙头摸进余家院子的时候,看着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菜地,想起这些都是小草和她家人的心血,气得他差点没跳出来把院子里的倭寇都给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