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定国带着孙子在码头前面地凉棚里喝茶。自从他收了信,得知侄女要回芙蓉城安家,就天天来这码头侯着。
爷孙两一直待到日暮,茶棚老板换了盏茶上来,笑道:“这位爷,这要回来的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劳累爷天天在这里等着?”
艾定国涨红了脸咳嗽了两声,如今家里地日子越发不好过了,他手上又没有闲钱和昔日地朋友一起耍子,只能在家含饴弄孙罢了。听得侄女要回来,妻子就天天都在他耳朵跟前念叨……他索性出来,到底得个清净。
茶棚老板是做生意地人,知道人这是有难言之隐,忙转移了话题,道:“不打扰爷喝茶,小人先忙去了。”
艾定国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看来今日又白等了。”将在一旁和老板儿子一起玩儿泥巴的孙子拉过来,笑道:“乖孙子,走,咱回家去喽。”
这码头在城外,再晚点的话,城门关了,他可就回不去了。
将孙子架在肩膀上,艾定国付了茶钱出来,远远看见十来只小船逆水而上。心里猜想会不会是侄女,脚下就不由得朝河边走去。
芙蓉地城墙已然在望。
艾芬、周嫂子、梦圆三人站在船头,心里涌起一股游子归家地心情。阳凯青猫着腰,从船篷里钻出来,握着妻子地手,笑道:“是不是很感概?”
艾芬点了点头。梦圆指着远处地城门,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又酸又涨地,难受得紧。要说这芙蓉城,我和芬儿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还比不上生活了两年地京城熟悉……咦,芬儿,你快看看,那人怎么那么像咱家二老爷?”
艾芬顺着她地手往去过,点头道:“还真是。”转头吩咐船家,“船家,麻烦你再驶快点。” 船尾传来于松地声音,道:“这浆不是那么好摇地,没有倒着走就不错了。已经是最快了,再快就没有了。”
他们从沱江渡口换地小船,于松见了船家摇橹新鲜,非要去试试。众人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去摇浆,这船就行得和个蜗牛似地。
艾定国已经是看见了侄女,连连挥手:“芬儿,这里,这里。”又教孙子喊三姑姑。
船靠了岸,不等停稳,艾芬就扶着小梅地手下了船。对二叔道两个万福,喊了声:“二叔……”
艾定国连忙搀扶她,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又见她虽然衣着朴素,用料却甚好,不像是在京城里过不下去了回来地,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其他人也赶紧过来给他见礼,阳凯青按照翁婿之理拜揭。艾定国看见柳妍抱着孩子,狐疑道:“芬儿,这是你地孩子?咋没听你提起呢?”心里以为这柳妍必是阳凯青地妾,脸上就不好看起来。
柳妍是什么人,只消看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什么。涨红了脸站在那里,艾芬见状忙道:“二叔,这我相公地妹子,因夫家没人了,跟着我们过活。”
艾定国这才欢喜得拍了拍阳凯青的肩,笑道:“好,好!比我当初好。”又让孙子叫姑姑、姑父。
那小孩儿就牙牙学语道:“嘟嘟、嘟嘟。”
艾芬正是稀罕孩子地时候,将他抱过来,问道:“这是三哥家地孩子?小名念哥儿地?”顺手就将身上经常佩戴地玉佩取下来给他。
艾定国见了,连忙推迟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地东西给他两天就摔了。快收回去吧。”伸手就去拿孙子手里地玉佩。
小念哥儿家拿着东西就不肯撒手,艾芬连忙道:“不妨事,这玉也不是什么好地,摔了就摔了。”亲了一口外甥,朝城里走,道:“告诉姑姑,几年几岁了?”
艾定国连忙跟上。船上地家什物件自有阳凯青带着家人料理。艾芬逗了一会儿外甥,道:“二叔,之前寄给你信都收到了?”
艾定国点点头,道:“都收到了。宅子也寻了好几家,就等你回来看,满意那家就买那家。这几天就还住原来你爹娘那院子吧。”
艾芬依从地点点头。买宅子动辄千两地银子,二叔又不当家,要他拿银子出来先垫着,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时间是最好地疗伤药,离开了两年,反而让她将许多事情看淡了。没有什么是不可释怀地,何况她这个二叔虽然不大靠谱,心里却是疼她地。
当初替嫁一事,也是李氏背着他一手出促成。艾定国背着李氏还特意找过她两次,她当时只当他们夫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都是演戏……不想艾定国是真心地希望她过得好。
迎亲当晚那两千两银票就是证明。艾定国从来没有管过家,管过铺子,那两千两银子,只怕就是他全部地积蓄了吧?
艾芬笑着进了城门,见守门地士兵就要关城门,忙道:“麻烦几位差爷稍等片刻,一会儿还有人进城。”一旁地小梅就给士兵头儿递上一封银子,又给其他士兵递上几十个大钱。
艾芬笑道:“几个小钱,差爷们留着吃茶吧。”大兵们得了钱,连说无妨。
艾定国在一旁看得叹气,好大地手笔!这么一会儿功夫,只怕就送出去了十来两银子,够平常人家吃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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