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论。
皇甫世煦刚想说什么,忽然三人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不用看,就知道是沉默许久的昌乐王发出的。
皇甫世煦便回转身,恭敬道,“哎呀,小侄不周,一时与王兄们谈得兴起,竟忽略了王叔,朕自罚三杯给王叔赔罪!”
“不必了!”昌乐王将麒麟拐往地上用力一驻,撑着自己站起身,“皇侄没有什么吩咐了吧,没有的话,本王就先行告退了,省得留在这儿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聒噪!”
“呵,王叔想早些回去休息,朕也不好勉强,这样吧,郎宣!”
“奴才在!”郎宣应声从门后闪入。
“你替朕送送朕的王叔,另外将朕赐给乐秀郡主的几箱薄礼也给抬到昌乐驿馆去!”
“是,奴才领命,诞皇叔,让奴才来搀着您吧?”郎宣知道皇甫诞腿脚不便,有心讨好道。
“滚开!”皇甫诞毫不客气,“你这种贱奴才也敢碰本王?本王还未老朽到那种地步!”
“是是,小的错了,请王爷息怒!”郎宣吓得赶紧扑通跪下,连连叩头。
皇甫世煦知道昌乐王是有意在自己面前摆威风的,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呢,郎宣受叱,完全是因为他的主人是自己,这个昌乐王还真是油盐不进呐!不过,昌乐王毕竟上了岁数,又膝下无子,只有个女儿,乐秀郡主,比自己小一岁,没有跟来京城,所以三藩之中,昌乐王反倒是最弱的一环。
“王叔,他也是好意,您就看在朕的面上,饶了他这一遭吧,您先回驿馆歇着,过两日,待朕处理完手头琐事,就带上御医去驿馆看望您!”皇甫世煦有意不再于昌乐王面前称自己为小侄,而正式的换成朕,一方面暗示昌乐王注意双方的尊卑关系,另一方面则有你既然不当我是亲侄,我又何必当你是亲叔的意思,语气虽宛转,其中隐而不露的威严,你昌乐王自行去掂量吧!
皇甫诞不是傻子,懂得真的撕破脸皮,年轻的圣上未必会顾恤亲情,再大的轻蔑与不屑,也只得化为了第三次冷哼,跺了跺麒麟杖,开步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一屋的人,只有郎宣赶紧爬起,颠儿颠儿的依旨去送昌乐王。
“看来我们的这位王叔真的是老了”,皇甫钰忽然阴恻恻道,“这么多年,除了岁数和脾气见长,这里反而越来越差劲了!”皇甫钰边说边敲着自己的脑子。
“嗤”,皇甫凌飞鄙夷地笑着,“一把老骨头,那么气大做什么,一朝进了棺材,连昌乐王府都是别人的,还争个什么劲啊。”
一番话说得皇甫钰跟着失笑不止,乐秀郡主一旦嫁人,可不就是连昌乐王府都落入外姓手中了么。
皇甫世煦没有两位王兄的幸灾乐祸,顺安王言者无意,他听者有心,这提醒了他一个新情况,既然连顺安王都想到了郡主驸马的问题,皇甫诞绝对不会完全没安排,那么,自己先前的估计,是不是过于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