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晖,生平不详。相传得蒙恬制笔之法,所制笔称作“金鸡距笔”,因锋短,犀利如鸡距,故名。
史书上对于黄晖的记载,极其简单,就连他生卒年月都不清楚。所谓鸡距,就是公鸡跖后突出像脚趾的部分。从这点看来,这位黄晖所擅长制的必然也是短峰硬毫笔。
黄晖一听卢鸿说话的口气,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卢鸿表情一幅惊喜的样子,自己却实在想不明白卢鸿怎么会听说过自己的名字,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卢公子可是听过在下的贱名么?”
卢鸿心下急转,脸上过却早换过一幅笑容,说道:“黄坊主的大名,我自然是早就听说过的。”说罢忙起身相请道:“黄坊主请坐。”
说完这话,再一看书房中的情形,却不由卢鸿脸上一阵尴尬。他这书房,要说到乱七八糟,实在也是天下难寻了。但见四周墙上挂着几大张图表,上边密密麻麻地标满了小字,或红或黑,或纵或横,远远看去狼籍一片;在柱子上、屏风上也挂满了纸条,上边注着大大小小的文字图符;案上、地下一堆堆得全是各类典籍,连床上与椅子上,都排满了半开的书卷,就算是收破烂的仓库也没见过这么乱的。进得卢九公子这书房,别说坐,就是站着找个插脚的地方不碰着东西,也实在是不算容易。
此刻黄晖顺着卢鸿相请的手势看去,椅子上满满地摊着一堆《毛诗序义》、《毛诗表隐》、《毛诗义疏》、《毛诗谊府》之类,再看看脚尖前边晃晃悠悠的两垛《周官论评》、《周官宁朔》、《周官驳难》、《周礼义决》等等,横七竖八地好像风一吹就要散倒下来的样子,连忙用力摇摇头,坚决地说:“在下还是站着好了。”
卢鸿不由脸上一红,也不再纠缠此节,便站着与黄晖谈起制笔来。
原来这唐时制笔,一般多用“卷心法”制作。所谓“卷心法”,便是笔头中间有一丛“命毛”,然后以绢或麻纸卷为笔心,这笔心占笔峰约有五分之三,其次加毛,再次加绢或纸,次又加毛,如此数层包缠而成。因其头如雀形,又通称作“雀头笔”。其用料仍以兔毫为主,且笔头纳入笔斗一半以上,只留毫腰和锋颖的部分露在斗外,毫腰到根部不受力的部分完全藏入斗内,如此笔头自然短小犀利,奋发强健,一笔而后笔锋回复如初,故特别适合快速书写。
卢鸿日常所用的毛笔,便均是这雀头笔。只是他所用的笔,并非族内笔坊所出,而是由人专门从外买来的好笔。他心下奇怪,按说这黄晖大大有名,所谓胜名之下无虚士,所制笔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怎么会自家反倒要舍近求远外出购笔?难道此黄晖非彼黄晖?想到这里,便问黄晖道:“我闻人说,黄坊主曾得蒙恬制笔之法,所制鸡距笔堪称一绝,不知可是有的?”
黄晖一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说:“原来卢公子倒真是知道贱名。在下这制笔手艺,乃是家传,祖上确是学得蒙恬笔的制法。公子所说的鸡距笔,是先父所创,在下自也做得,倒也小有薄名。只是当年遭遇兵荒,全家毁于战火。在下只身逃到范阳,蒙族长不弃,凭小小手艺在这笔坊混口饭吃,却是埋没了先人的名望。”
卢鸿心下暗道如此,又问道:“既然你身负如此艺业,为何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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