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的眼神几乎是带着怜悯地看着顾雁礼。
顾雁礼深深藏匿在眼底的无奈和痛苦,撕裂了他作为一国之君全部的骄傲和尊严。
他们都知道,方才那句话,不过是顾雁礼穷途末路的垂死挣扎。
杀了沈非念,真的可以结束这一切吗?
如今这一切的关键,真的在沈非念一人之身吗?
沈非念捅下这天大的蒌子,惹下这滔天的祸事,就是笃定顾雁礼无人可用,朝中无人可平。
他必须让沈非念和顾执渊出面解决此事,可整个事件上最开始,顾雁礼的目的明明是——证明他不比顾执渊差,除掉顾执渊让皇权归正。
这种自信满满谋划许久,到头来却是场笑话一场的挫败感足以让一个人崩溃疯狂。
顾雁礼此刻还能保持清醒地和沈非念说话,已是不易。
就在此时,殿外太监忽然急声道:“陛下,陛下!老奴有要事禀报!”
“何事喧哗!”顾雁礼怒喝一声。
“陛下!榕嫔娘娘要生了!”老太监快步跑进来,“噗嗵”跪下,同时说道。
顾雁礼震怒的脸色一滞,连忙站起来,往外跑了两步又回头,抓起那个放在御案上的拔浪鼓快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处,他回头看了沈非念一眼:“你知道吗,沈之榕与你有三分相似。”
沈非念咬了咬牙关,没有应话,但手心却不由自主地握紧。
太过巧合了。
可即使再巧合有异,她也想去看看沈之榕。
生孩子,向来是女人的生死难关。
只是她刚走到门边,就被人拦下,沈非念定睛一看,这人她认得,是沈之榕身上的宫女,她上回见过。
这种时候她不陪在沈之榕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沈七姑娘,我家娘娘让婢子传话给您,陛下今日怕是要对你不利,你即刻出宫离开,这是娘娘的令牌,有此令牌,宫门侍卫不会拦您!”那宫女神色匆匆地说完,塞了块令牌给沈非念。
“她怎么样?”
“不好,娘娘是喝了药催生的。七姑娘,你快走吧,别枉费了我们娘娘一片苦心!”宫女红着眼睛推了沈非念一把。
沈非念忽然想起来,沈之榕进宫前,曾对她说过,她一定会报自己救她性命之恩。
自己还曾玩笑,若要她报性命之恩,那自己必是有性命之忧,这恩不报也罢。
未曾想以,如今成真。
沈非念突然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堵得她要喘不上气来,她抓住要离开的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春兰。”
“春兰,你照顾好你们娘娘,必要之时,你用这个贿赂太医,先保大人。我向你保证,只要她此番无恙,我保你一世富贵!”沈非念摘下手腕上一只帝王绿的玉镯子,价值连城。
“姑娘言重,这是婢子应该的。”春兰迟疑片刻,还是收下了镯子。
沈非念握着沈之榕的令牌,站在幽幽深宫里,她想哭又想笑。
她今日做了万全的准备,确保自己可以活着离开这座王宫,却不曾料到,沈之榕为了她竟能拼命到这份上。
若换作平时,她大可让沈澜弦进宫救人,她也能放心许多。
可今日……
沈澜弦已不在京中。
所有的人都已不在京中。
她不会留半分软肋和破绽给顾雁礼,所以早在几日前,就借着货物往来的由头,陆续送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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