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接过她手里的火钳,将火灰中的板栗一颗颗取出来,又拿了方洁白的帕子包好。
再仔细地将板栗肉取出来,装进玉碟里。
金黄的板栗呈在浅碧色的碟子里头,极是好看。
沈非念吃得满嘴都是板栗香,美滋滋地回味,忽然又说:“不知道边关有没有板栗吃?”
“什么?”织巧瞧她。
“这么美味,不知道顾执渊吃不吃得着?”
“王爷什么好东西没用过,哪会馋这几颗板栗呀?”
“也对哦,瞎操心。”沈非念一想也是。
立在一侧的古缘想了想,说,“边关苦寒,并无此物。”
沈非念乐道,“你这个万事通又知道了?”
“小人故里在边疆,所以知道。”
不多时,聂泽君便来了。
“沈姑娘,孙大人估计要对元威下手了,沈昌德会被波及,但不会一下子倒台。”
沈非念还在美滋滋地吃板栗,“嗯,你们暗中多帮着点,尽快让孙大人在咱们狗皇帝面前立个大功。”
“行,我会让姬颜卿尽快的,姑娘那板栗好吃不?”
“好吃。”
“我试试?”
“不给!”
聂泽君无语,不给就不给呗,连板栗带盘子的都藏到身后去算怎么回事?自己要抢你拦得住吗?
“对了,姑娘之前的另一封信我们也送到了,他今日已经动身出发了。”
“嗯,有说什么吗?”
“没说啥,就看着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
“我也没让他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呀。”
“毕竟这事儿,容易被杀头。”
“现在他就过得好了吗?真是好笑。”
“都好说,这板栗……”
“不给嘛!你要吃自己买去!我出不去行宫你还出不去么?”
“我是想说,咱王爷不爱吃板栗,他嫌吃多了放屁,姑娘你悠着点儿啊。”
“……那我还爱吃烤红薯呢。”
“连环屁。”
“……”
沈非念拿起一颗板栗放进嘴里,看着聂泽君,“我管他喜不喜欢呢,我喜欢就行。”
“就是说,谁会不喜欢板栗的甜香可口?”旁边的古缘小声来了句。
“这谁啊?”聂泽君诧异,怎么回事,现在一个下人都敢暗戳戳地给王爷埋雷了?
“他叫古缘,挺机灵一小伙儿,这些日子我准备让他一直跟着我。”沈非念吃完板栗,将碟子递给古缘。
聂泽君觉得这个事情非常严重!
他必须立刻写信通知王爷,有人在撬你墙角!
古缘截住聂泽君写好的信,丢进了炭火里。
后来几天,行宫里风平浪静。
大家互相阴阳怪气,夹枪带棒,你刺我一句我捅你一语,但又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努力地维持着虚假和平。
但在行宫外却是另一副光景。
南市菜市场的李二狗这两天吓出病来了,他的瓜果菜蔬都是最新鲜水灵的,给元大人府上已经送了三年的菜,但前两日去他府上的时候,敲了半天后门,也没人应。
他疑惑地推门进去一看,好家伙,空无一人,但见鲜血涂墙,又闻阴风阵阵,冻彻骨寒。
李二狗当场就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