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病房内的推拉窗大敞着,风一片一片地窜进来,拉着白色印花窗帘参加舞会。
青姨起身去关窗。
戚少儒坐在原地,从西装内层地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平安符,递给转身回来的青姨:
“青雪,这个琉璃剑穗该物归原主了。”
这时尹芃欢已经恢复了意识,察觉到房中有人说话就佯装假寐着,听声音,应该是戚教授和青姨。
这见面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啊……
而且听青姨不善还常常带着冷笑的语气,似乎既为不待见戚少儒。
青姨垂眸盯着那枚剑穗许久,说:“你……要给我?”
戚少儒笑说:
“之所以放着它,便是为了今日能够物归原主,实在是抱歉,占了它许久,而我也苟存至今,放过自己吧,青雪。”
青雪?
尹芃欢眼皮子跳了跳,她脑子还在韦宿的记忆中没出来,此青雪是彼青雪吗?
青姨一把抢过那只剑穗,生怕戚少儒反悔似的塞进自己衣服包里,她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
“放过?温峤彦,你想解脱?还不够,你当年是怎么对公主的,我如今就怎么还回来,不过就是我这一条贱命罢了。”
温峤彦?
这难道不是戚教授的声音?
公主?
还当年?
什么情况!?
她不过是昏了还没两个小时,究竟错过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天!
戚少儒不在意地轻声说:
“青雪,你该知道,若是没了这剑穗,我会消失不在了的,这不正好是你想要的?其他人终究是无辜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来一阵微风就能冲散。
剑穗?
尹芃欢瞬间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精神了不少,那不就是沈约要的东西吗?
青姨恍若未闻,不为所动,只是淡淡说:“你可以走了。”
戚少儒闻言轻叹出声,再抬眼望了望病床上躺着的尹芃欢,这一眼囊括了太多太多,一眼看不尽,也望不穿……
“抱歉。”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和安清的日常便是以“抱歉”这两字结尾。
每每相见,只能抱歉。
他记得安清教他习武,教他马术,他总是学得一身伤;记得安清时不时的无情捉弄;也记得那个英姿飒爽,大胜归来的女子,她笑靥如花,意气风发,那是沈约不在之后她第一次笑得那么欢喜肆意。
之后,她便再没笑过了。
终归是他对不住安清。
他想起了第一次与安清见面的时候了,少女语笑嫣然问他:“你叫什么?”
他轻轻笑了笑,说:“我叫温峤彦。”
若是一切都停留在那一日,该多好……
……
听进这声抱歉,尹芃欢也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对谁说,大概是在对青姨说,又或者是安清公主?
“我叫温峤彦。”
这话听得她莫名心梗,仿佛在哪里曾经听过,说不上是为什么,总之就是心中空空荡荡的,带着淡淡的悲伤和美好,矛盾却和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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