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着什么,也有的沉默不语。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训练场的方向,目光中有担忧,也更狂热。
这就是他们追随的家族,凯尔玛城的统治者,这才是真正强者该有的力量。
而小爱丽丝则紧张的握紧了小手,不住的揉着,一朵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草木根茎,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凯特统领则相对冷静许多,只是,他看了训练场许久,才骤然回头,盯着一旁的那人问:“您为什么不愿意出手?”
一旁,夏普老爷也静静的站立着,一众人中,也就他最是平淡,似乎从阿蒙出现,他就已经放下了担忧。
面对凯特统领的问题,他只是歪了歪头,就淡淡道:“我去,只能阻止。他去,却可以开导。
所以,他比我合适。”
……
训练场内,轰鸣声足足持续了半个沙漏时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韦德已经丢下了手中战斧,一脸汗渍的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状态不算好,身上有不少崩裂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衣甲。
当然,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过度使用‘高等狂暴’的后遗症开始显现。
他浑身的肌肉正在痉挛般的抽搐,身体不受控制的小幅度颤抖,撕裂般的痛苦一波一波的传递到他的脑海,折磨着他的神经。
倒是怒气发泄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眼神清明,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一旁,阿蒙也喘着粗气,丢下了战斧,一屁股坐在了韦德身边,他先是调整了呼吸,压制下体内躁动的力量,才扭头,看着韦德,道:“这下子过瘾了?能好好的说话了?”
韦德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道:“过瘾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狂怒勇攻者。
我一直以为你教我的,我都已经掌握,可没想到,居然还差这么多。”
阿蒙缓缓摇头:“你确实掌握了,只是,更高深的战技,我还没教你而已。
等有时间,我会把整个职业体系都传授给你。”
韦德很是惊疑:“真有完整的体系?”
“当然有,而且是你想象不到的宏大体系和玄奥知识,你只要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传奇绝不是你的终点。
好了,这些以后再说,我们先解决今天的问题。”
阿蒙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盯着韦德,越发严厉起来:“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愤怒?甚至愤怒到失去理智?”
韦德刚刚平复的心又阴郁起来,他盯着阿蒙,声音低沉:“阿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卡洛斯,他本是力量和勇气之神教会的圣子,是未来的教宗,这一次,他又得到了神恩眷顾,还进阶了传奇。
他更是奥多亚克家族的子嗣,是老家伙的兄弟,他也有资格继承凯尔玛城的王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阿蒙只是看着他,很随意的说:“诸神开启了战争,催促着城邦国的扩张和教会的发展,为的就是统一的,有着更大领土范围的国度诞生。
由此可以养活更多的人,拥有更多的信徒,从而获取更加充沛的信仰之力。
这不仅仅是一场凡人的战争,更是诸神之间的角力,其中的胜利者必然会截取最大的那块‘蛋糕’。
所以,即使是我们上面的那位,对这一场注定改变时代的战争,也都极为关注。
由此,大格局下,教会的神权和世俗的王权必须暂时统一,也只有掌控在一个人手中,才能将力量发挥到最大。
而卡洛斯,就是上面那位选中的人,即是教会未来的教宗,更是奥多亚克家族的子嗣,只有他才最符合上面那位的标准。
所以,他获得了神恩,成就传奇,这不是理所当然?”
“你都知道了?
是了,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看不清楚?只是……”
韦德骤然绷直了身体,他体型高大,虽然也是坐着,但已经比阿蒙高出了一个头,他就这么盯着阿蒙,咬牙道:“虽然我不在乎凯尔玛的王座,我也不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很开心。
但这个位置是老家伙的!
他将位置放在了我的手里,让我暂代,我就得把家看好了,等他回来,我再完完整整的交出去。
可现在这算什么?
以神谕为名,以战争逼迫,就让我把王座乖乖交出去了?
是,我可以不在乎这个位置,但要是等哪天老家伙回来,发现王位被我弄丢了,他非得追着我砍上九条街不可。
当然,这不算什么,我也不怕他,但我不想看到母亲生气,她会觉得我这个儿子很没用。”
这是韦德第一次吐露心声,也是阿蒙第一次察觉,作为奥多亚克家族的天才,被无数古蒙人认可并期待的天才,其实也有自己的烦恼和压力。
期待,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你说的没错,甚至,你思考的这些就是那些人准备做的。
不过,韦德,我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你要按照他们的节奏来?”
阿蒙笑了,反问:“有人说现在凯尔玛城的王者,不是哈卡斯王了?
又或者,有人质疑你暂代凯尔玛之王的权利了?”
“这个,自然没有!
但是……”
“没有但是,我再问你,战争打的不仅仅只是口号和祷告。
战争是一门很复杂的艺术,不仅仅要求士气,更切切实实的需要粮草,辎重,武器盔甲,马匹,更需要强有力的执政体系去调配和统筹。
而这些,现在都掌握在谁的手中?”
韦德的眼神先是茫然一下,而后本能道:“这自然是我的手中!”
“那不就得了,卡洛斯只是获得了一个名号,和一定程度的威望,神谕也只是指明了方向和目标。
可真正执行的人,却是你,是奥多亚克家族古堡,是我们的父亲,哈卡斯王用二十年打造的行之有效的执政和军团体系。”
“啊?!”
韦德愣住了,他只觉阴霾的天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有绚烂的阳光洒下。
“还是不懂?那行,我再给你举个直白点的例子,假如卡洛斯要打凯尔玛城南方的暴熊部落,而你想打北方的色雷斯人。
军团同时接到命令,他们是向南开?还是想北走?”
“这还用说,谁特么不听我的号令,我踢烂他屁股。”
“这不就得了。”阿蒙摊摊手,又道:“最重要的,卡洛斯他们上头有人支持,但我们背后就没人了?
老家伙现在确实远在群林之森,但他想要回来,你觉得又需要多久?
大家都是有靠山的,谁又怕谁?
再说了,上面那一位要的是教会的发展,是统一的政权,是更多的信徒,仅此而已。
而凯尔玛城,蛰伏了这么多年,现在的实力也有了,顺势扩张一下,多占些领地,不也符合奥多亚克家族的利益吗?
顺势而为不就行了?”
“也,也倒是啊!”韦德觉得这好有道理,他尽无言以对。
阿蒙翻了翻白眼,瞪着韦德:“既然这样,你丫的怂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