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阳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没理她,低头大口地扒着米饭。
周末楚辞请秦沐阳去巷口的烧烤店吃饭,两人点了整盘的肉串和整箱的啤酒,老板豪爽,又送了不少的串串。
东西放了不少辣椒,楚辞被辣得喉咙冒火,秦沐阳却吃得飞快,串串啤酒,片刻功夫面前的残骸就堆得跟山似的。
楚辞不吃串串了,抱着酒瓶子喝酒,被辣椒烧红的喉咙接触到冰凉的啤酒,仿佛要嗞嗞冒火。
她站起来,一只脚蹬着椅子框,冲秦沐阳笑,“你知道吗,我在那儿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会想到你……嘿,要是秦沐阳那小子在就好了,他比我还能喝。”
秦沐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周围烟火气息很重,烤串串的炭火还有破旧灯泡的橘黄灯光将夜色渲染得格外浓稠,她手撑着桌子倾身笑着,眼中光芒闪烁,仿佛藏着条银河。
他心中的那股躁郁之气又涌上来了,可再多的情绪都无处发泄,他低头,捞起桌腿旁的酒瓶,打开,鼻尖全是麦芽发酵的香味,“感谢你还能想起我,下次喝酒不用想,直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奉陪。”
楚辞咯咯地笑起来,欢快笑声在一群男人的喧闹声中格外清晰,她抱着酒瓶挪到他身边,头发丝蹭着他的肩膀,朗声道:“秦沐阳,你要好好的,陈伯没了,你就是我的家人。”
秦沐阳的心口一疼,悬在半空中的手臂紧握成拳,终垂落身侧。
他们挤在烧烤店的角落里喝完了整箱的啤酒,酒瓶子咕咕噜噜滚了一地,桌上被辣椒染得通红的串串已经完全凉透,他们踉跄着脚步往回家路走。
初夏的夜风还是很凉,楚辞只穿了件短袖,缩着胳膊往秦沐阳身边挤,“天气还是很冷啊,我以为夏天都过去来很久了呢。”
秦沐阳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用手掌包裹住她裸露的胳膊,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背影融为一体。
风吹得树叶哗啦,秦沐阳听着那风声和楚辞温软的声音,脑袋像是被人塞了把棉花糖,又软又棉,脚步踏在坚硬的地面,他瞧着地面上亲密的影子,忍不住笑了。
他说:“楚辞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吗?”
秦沐阳抬脚踩在了影子上,“那时候你比我高,总喜欢跑到前面踩我的头,可我不愿意让你踩,又跑不过你,后来干脆就掉头跑,那样你就追不上我了。”
楚辞眯着眼睛笑,“是啊,那个时候你太小气了,被我踩一下好像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说话时她故意踩了他的影子一脚,“现在我跑不过你了,你就是往正方向走,我都踩不到你的脑袋了,可是你却能踩到我的。”
秦沐阳也笑起来,“或许你可以往反方向跑。”
“对啊,我要是往反方向跑,我们俩就离得越来越远了。”
秦沐阳脸上的笑容忽地僵住,是啊,他们之间的确越来越远了。
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从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