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亮已决意抱大腿:“二帅文韬武略盖世无双,二帅若是不答应,我等便不起。”
赵匡义有一种劝进的错觉,大哥啊大哥,你看到没有,若非你迟疑,这大好江山恐怕早已姓赵,我已是皇太弟了。
“高统领谬赞,匡义实是承受不起,匡义亦无资格驱使列位,还请列位赶紧起身。”
高怀亮拔出宝剑架在脖子上:“二帅,若你不肯,我等也不能强逼于你,反正违抗圣旨是死,不若此刻便自尽,尚能保得妻小性命。”
众将领纷纷效仿,拔出宝剑架在脖子上。
赵匡义急忙压手:“列位勿冲动,非是匡义不愿担此重责,只因我资历尚浅,手下无一兵一卒,若是将来列位不肯听命于我,我也是无可奈何。”
高怀亮以剑击地,回头到:“列位,我等既奉二帅为盟主,当以二帅马首是瞻,将来若有违抗二帅军令者,我等当群起而攻之。”
“我等誓愿为二帅效犬马之劳,若有违抗二帅军令者,我等群起而攻之。”
“皇上,皇上,”董遵诲快步进殿,连礼节都给忘了:“皇上,大事不好,赵匡义恐怕要造反。”
董遵诲是韩通荐上来的又一个侍卫,是董如诲的堂弟,其父董宗本,曾为随州刺史。
赵匡胤年轻时投靠董宗本,虽宗本颇为器重,然因武力不如董遵诲,所以遵诲瞧他不起,致使二人多有过节。
韩通与赵匡胤不对付,荐上来的侍卫,自然也得与赵匡胤不对付。
至于赵匡义联络中级将领的事情,汴梁城的男女老少都知道,柴宗训焉能不知?
赵匡义把他不当回事,为了百姓着想,他还是把赵匡义当回事的。
“老董,”柴宗训淡淡到:“你也曾镇守一方,怎么遇事慌乱至此?”
董遵诲跪了下来:“皇上,臣慌乱中失了礼节,恳请皇上降罪。”
“起来吧。”柴宗训仍是淡淡的:“一个赵匡义而已,不至于慌乱成这样。”
董遵诲起身拱手到:“皇上,臣愿意带兵捉拿赵匡义一干人等,立功赎罪。”
柴宗训冷笑一声:“朕若是愿动干戈,岂能放任赵匡义猖狂至此?”
“既然赵匡义想造反,朕便给他添一把火。速传朕旨意,交权日近,各节镇并无动作,敕令节镇下属的副将以及幕僚皆可自荐,朕将于圣旨所定日期亲自进行遴选,遴选出来即时上任。”
石守信军中再次闹开花。
先前只有副将刘庆义和首席幕僚白令光俩人暗示要做刺史和转运使,现在遴选旨意下来,各副将和幕僚皆有希望,除了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之外,还一天到晚不停游说石守信。
石守信烦不胜烦,便召集副将和幕僚们开了一次会议。
人到齐之后,石守信开口到:“列位都是与守信一起自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生死兄弟,试问一句,守信平日待列位如何。”
即便腹诽石守信刻薄,但此时一众副将与幕僚也不得不附和到:“统领待我等比亲兄弟还亲。”
“既如此,”石守信说到:“守信有几句肺腑之言,要说与列位兄弟知道。”
“列位平日里在军中作威作福,吃空饷,抢百姓的事情没少干吧。”
“只因上有太尉与守信,所以小皇帝也无可奈何。”
“然列位若做了朝廷的官,太尉与守信自是兼顾不到,朝廷的法度,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列位不妨掂量掂量。”
石守信停顿了一下,留意各人的脸色:“做刺史虽好,可哪有军中自在?”
“所谓的刺史、转运使,不过是小皇帝要将天下兵权收归己有而使的阴谋,列位要三思,切不可被小皇帝利用乱了阵脚。”
阴谋吗?这明明是个阳谋,明摆着就是分化各节镇。
身为节镇,你可以抗旨,但你不能阻挡手下人进步。
只要三大军头不闹事,看你们这些中级将领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石守信的话,刘庆义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当年刘庆义与石守信一样,皆是赵匡胤的‘义社十兄弟’。
十个人一起结拜,许下了‘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但现在赵匡胤为太尉,大周第一武将,石守信也是个节镇,中上级将领,唯独他刘庆义,啥也不是,还一天到晚要看石守信的脸色。
“统领,”刘庆义说到:“我太想进步了。”
“此虽是皇上的阴谋,但若我为转运使,敢保一州之财富尽入统领之手,恳请统领成全。”
这是红果果的要官了。
石守信瞪眼看着刘庆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