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成释放了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花草树木皆有灵魂,他可以自由自在的与大自然对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陶醉于这份泥土的芳香。
“我是外面那位白大哥雇来的。”甘成双手交叉撑在床头,身子前倾,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我就叫你嫂子吧。嫂子,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事已至此,要看得开。”
他说完这些话,微微闭上双眼,歪着脑袋,努力寻找着他想听到的声音。
没一会儿工夫,甘成脸上的肌肉一跳,他听到了。此时此刻他是个倾听者,倾听着一个濒死的灵魂在诉说她的故事。
他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是凝重,心说难怪外面那位白哥有这么大的排场,难怪、难怪。他点点头,开口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嫂的家事也不是我应该知道的。我就直说了吧,白大哥说您家的积蓄都在您手里管着,现在您这昏迷不醒,白大哥想知道您到底把钱放在哪儿?”
甘成手扶眼镜又听了一会儿,一声长叹转身出屋。
客厅里四个人早就等得着急,眼见着甘成出来了,那夹克男先迎上前去问道:“甘……甘大师,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哈哈。”甘成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我甘成今天认栽,没本事赚您这五万块。我这就告辞了,你们另请高明。”说罢朝夹克男和那位白哥拱了拱手,这就要走。
李月恒听甘成这么说也是一惊,心说我这位老同学一直是胸有成竹的模样,怎么事到临头还不管用了?这要是连个昏迷的病人都问不出话来,还能救得了莫小笙吗?
吴志刚却不管那套,听说甘成要走可把他乐坏了,“嘭”的一把拉住甘成的胳膊,嘿嘿一笑就往外拉。
那白哥急忙朝夹克男使了个眼色,夹克男紧着上前两步挡在大门前面:“甘大师,您可不能说走就走。为什么连你也没问出来?就算走,你也得和我们说个明白。”
“说个明白?”甘成甩手挣脱了吴胖子,伸手扶了扶眼镜,斜楞着眼睛道:“这话我倒是应该问你,你找我干活的时候也没说明白啊。”
“我……我没说明白?”夹克男回头看了看白哥,不知道甘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满脑袋的问号。
“我就和你们说实话。”甘成也不走了,转过身来道:“正常的两口子,要是出了这事,媳妇巴不乐得痛快的把藏钱的地方说出来,这要是人真死了,钱不就白瞎了吗?”
“对啊。”夹克男连连点头。
“换个别人家,我过来问上一两句就算完活,我赚五万块就走。”甘成边说边拍了拍他那破旧的灰风衣道:“可您家这位大嫂不一样啊,他不愿意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你。我能咋办?”
“啊。”白哥听到这里,喉头里微微的发出了一些声音,面色颇为尴尬。
“那您也不能走啊,再给想想办法呗。”夹克男连忙挽留甘成,听话茬这些事情好像都在他预料之中。
“想办法?”甘成叭嗒叭嗒嘴道:“这办法……”
“您帮帮忙。”夹克男回头望了白哥一眼,回过脸来说道:“我们白哥也少不了您的工钱。这样,我就说了算了,再给您加两万!就算白哥不出这钱,我也出了!”
李月恒暗暗点头,心说这有钱人可真是不得了,说话间又出两万。两万块啊,够一个小打工的赚一年。
“呃……”也不知道甘成是真为难还是故意卖关子,他摇头晃脑的想了半天,猛的一跺脚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成了,我就再试试。”说罢转身又进了病房。
看甘成又进去了,吴胖子急得直搓手。和李月恒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等着也没别的办法。李月恒心说这甘成转眼间就前后要了七万,唤醒莫小笙才两万,这也算我们捡了个便宜。
没一会儿甘成又出来了:“大嫂有几句话要我对白哥说。”他又朝夹克男和李月恒瞧了几眼,问那白哥道:“我说说?方便吗?”
还不等白哥说话,夹克男忙对李月恒道:“麻烦二位到外面稍微等一会儿。”他也不管吴胖子乐意不乐意,硬是把李吴二人请到了走廊。
“这是大嫂的原话,我说了您别见怪。”看不该听的人都出去了,甘成对那白哥道:“大嫂说她这辈子也算见了金山银山,管钱不是贪钱,是怕万一哪一天你有个三长两短,家里不至于被抄个精光。话说回来,她藏的那点儿钱,也比不上你手里的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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