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我说,并给花花讲了我流鼻血吃鼻血血旺的故事。
花花笑了起来,但明显是忍着疼痛。血仍然在流,地下已经一大摊了,花花的裤子已经浸透了,脸色苍白。
我说:我去给你拿一条新裤子。
花花点点头:顺便拿点妈妈和姐姐用的那种草纸,别让家里人知道了。
当我回家悄悄把东西找齐了,出门时却被母亲发现了。
母亲和我一起赶到花花那里,却发现花花不在了,看到地上的血,引来了一大堆蚂蚁。母亲说:遭了!
找了一会,才在一棵槐树下找到花花。她自己强撑着到河边洗身体和裤子。
母亲一看花花的样子,脸色变了,一下子抱住花花哭起来:瓜女子,咋这样了哦。
花花身体软软的,根本就站不起来,望着母亲也哭起来。
花花怎么了?我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男娃娃家家的,莫问。母亲呵斥道。
花儿长大了。母亲说。
不久,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吴玉和王元结婚了,两人在高山远牧点放牧。
原来有父亲和石基照应,石基入狱以后有兄弟吴勇照应,没人敢欺负吴玉,但自从吴勇死了父亲也调走以后,王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吴玉答应花花到我家生活,到县中读书,也就是为了保护花花不被欺负,但是却没人能保护她自己不被欺负。可以想象王元那恶心肮脏的模样,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花花和吴玉无助的神情。
我这才回忆起临别时吴玉那眼泪的意义。
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也是农村司空见惯的事情,熟悉达拉村情况的父亲都气得胸口发痛,如果不是花花在面前,他真的会提枪去牧场上找王元。
父亲叫我把一家人召集到一起,开了我记忆里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家庭会议。
父亲说:从今天起,花花就是我的女儿,老二,叫陈红花。
一家人面面相觑。姐姐问: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我这条命是花花家救了两次,剿匪时是她外公救了我,逃难时是她母亲救了我,报恩是中华传统美德,花花家就是我家最大的恩人。
父亲在家里从来一言九鼎,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呢。
我以后在学校就用陈红花这个名字?花花问父亲。
父亲肯定地点点头。
取一个革命性很强的名字,是当时最时髦的事情,很多本地给后代都取了比如刘拥军、张卫东、桑红兵等。不仅如此,父亲还通过关系,给花花办理了收养手续和农转非手续,正式成为我家户口簿上的一员了。我从老二变成了老三,多了个姐姐。
我拿着户口簿向所有人宣布:陈红花是我的二姐。
父亲叫母亲去扯布给花花缝制了一身新衣服。
花儿,乖!母亲第一次这样叫花花,虽然我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但我们好歹也有母女缘。
穿上新衣服的花花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从此,在父亲用牛皮纸包的课本封面上,花花的署名有两种:语文、数学书上写的是陈红花,其他课本写的是花花。不论她写什么,我和姐姐都叫她花花,父母叫她花儿,老师和同学叫她陈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