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玉坚定地点头,像是接受了一项重大神圣的任务,却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失仪:“王妃姐姐的教诲,碧玉定铭记在心。众位姐姐对大王敬重有加,必会精心照料。”
书婉浅笑:“你又跟我客气了。王府的女人是多,大王身边的女人也不少。可是这些年我看得真切,全身心仰慕大王的其实就那么几个……有人爱他的名位,有人仰仗他的权势,还有人迷恋他英武的模样……又有几个能把他当做、敢把他当做自己的爱人,从容唤他一声‘夫君’?”
“……‘夫君’……”碧玉不禁在心里默念道,半晌才回答,“姐姐,我想我有些明白了。大王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可是却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全部或者最重要的部分……无论能不能拥有他的恩宠,也应全心相待。他不是一个不能触摸只能仰望的神灵,相反,他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浸于喜怒哀乐中,同样需要依托。”
“碧玉,你能这么想很好。我安心了很多。”书婉像是有些累了,声音低低的。
“王妃姐姐,我想知道,您待大王的态度……您心里是很在意的,对吗?”碧玉决定不再纠结,抛出心中长期以来的一个疑团。
“王妃,您的药好了。”有丫鬟轻声来报。
“拿来吧。”书婉同样轻声。
碧玉怔怔地看着书婉,书婉冲她微微一笑:“喏,原因不是摆在桌上了么?”
只见桌上摆着一只正散着热气的碗,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入夜。
碧玉枕在申屠奕臂弯里,口气漫不经心:“大王,听人说洛阳城里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是真的吗?”
申屠奕扬起眉,笑吟吟地看着她说:“是啊,那些人没说错。洛阳城里的确繁花似锦,迷了行人眼。”
“大王又哄人。洛阳再好,也只是一座城而已;女子再美,也只是遇到了相爱的人而已。”碧玉不以为然。
“呵呵,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啊……”申屠奕打趣道,“不过,你既然知道个中缘由,为何还要问我?想故意刁难我,是么?”
他伸手去挠她。
碧玉边躲边说:“夫君别胡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申屠奕手颤了一下,声音也跟着颤了一下:“你刚才叫我什么?”
碧玉只摇头,嘴角生出一丝笑:“没什么,屋檐上有一只猫刚刚跑过。”
“你不会是管一只猫叫‘夫君’吧?”申屠奕细细打量着她,突然开口,发出轻笑声。
碧玉别过脸去,装作生气,脸却迅速地红遍了。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行吗?”申屠奕轻轻摇着碧玉的肩,嗓音绵软浑厚,“我很喜欢听,你多唤我几声……”略一停顿,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说,“有赏。”
……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碧玉全无睡意,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
“都喜欢,”申屠奕虽闭着眼睛,似乎睡熟了,可是依然很快给了回答,“不过,我们的孩子,最好是女孩儿。”他睁开眼,目光无比温柔,“最好还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都高兴。”
“……再说,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俊儿和炽儿,或许我都会亏欠他们。”申屠奕起身,靠在床头,若有所思。
“扰你清梦了,还让你伤神。”碧玉心疼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定定地看着。
申屠奕轻叹:“王侯子弟,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已。”
“也不见得。襄阳侯不是流连山水之间、乐得逍遥自在吗?”碧玉刚说完就后悔了,果然申屠奕接着说:“你说瑾啊,这孩子也终究不是池中物。他身上背负的东西,我没能帮他全卸去。”
碧玉依偎在他怀里:“夫君不用自责。我今日在王妃姐姐那里听她说起,人都有注定的命数。这是一个人的劫,既然躲不过,还不如从容面对。有时候想得太多,过分在意得失,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申屠奕苦笑一声:“书婉终究是信命理的。”低头看着碧玉,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严肃起来:“碧玉,你还年轻,应该一味地快乐,那些费神的东西不要去深究,更不要搁在心里生了根……”
“如果你跟了我,却变得忧愁伤感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你好,还是害了你……本是清远山上那个单纯无忧的小丫头,却被我生拉硬拽到自己的生活中来……”申屠奕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说着说着沉默了,于是将怀里的碧玉搂得更紧了些,碧玉身上的温度和气息将他包裹,那种内心的苦楚像是明显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