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所以,今儿到雍王府之前,他先去了京兆尹,而得到的回复,就一个字“等”,他们要上报弘文殿,再由中书省转呈陛下批复,最后才是下旨户部调拨。
等?王勃能等起,可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百姓,能等吗?每过一个时辰,死伤人数都会不停的激增。
眼下朝廷正在全力支持辽东作战,且还有组建新的征行军,各地官府储存的财帛、粮食也被抽的差不多了,京兆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走投无路的王勃,只能想着在李贤这,借一笔钱粮,来年秋收的时候,再让百姓还上。由县衙出面解决此事,总比他们像猪仔一样被勋贵、世家挑肥拣瘦的“买”要强得多。
见李贤笑而不语,王勃的心一揪:“殿下,臣是不是给您出难题,添麻烦了!”
哈哈......“子安,你想到哪里去了!本王是至尊的嫡子,堂堂的一品亲王,封地食邑仅在东宫之下,钱粮嘛,还是有些的。”
“本王是欣慰,你为人虽然迂腐一点,平时也酸的要命。但却有一颗难得的爱民之心,就凭这一点,本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况且,本王是大唐的皇子,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为君父分忧是本王的职责,周济些许百姓,不是什么大事。”
喜形于色,情绪有些激动的王勃,赶紧起身拱手:“臣代鄠县数十万的百姓,谢过殿下的活命之恩。”
呼,听到这话,王勃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开口之前,他是真怕说不通李贤,毕竟这钱放下去,是有很大的风险打水漂。
“别着急谢,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李贤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做下,不要着急,等他慢慢说。
李贤呢,是有钱,作为当朝皇子,从落生那天开始,就领着俸禄,坐拥封邑。回府的当日,他就看过府中的账册了,可是说家底相当丰厚。
可再丰厚的家底,也禁不住几十万嘴,一天两顿的造。他不是太子,更不皇帝,实在养不起这么人。
换句话说,就算能养起,他也不能这么做。李贤只是一个亲王,亲王就该守亲王的本分。要是他越过皇帝,太子,在京师大肆收买人心,别说他上面的了,朝中的言官们也饶不了他。
李贤敢与王勃打赌,参他的本章,会像雪片一样飞向洛阳宫,而最后的结果也是招来无尽的猜忌,被皇帝处置。那时候,他和鄠县百姓就是一根绳上的两支蚂蚱,谁都得不到好。
“本王上面,有陛下,有太子,万一被言官们挑拨,产生了嫌隙,对于皇室来说绝对是不体面的。”
“斗鸡殿的事,你是亲身经历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本王的周济,只能控制在很小的范围,也注定杯水车薪。”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王勃不得不说,李贤之言是道理的。雍王素有仁义之心没错,可不能因为爱民,冒着得罪君父、兄长的风险,把自己搭进去。
唉,“要多少是多,能救一个,是一个吧!”,王勃叹了一口气,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见王勃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灰心丧气,李贤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其对面坐了下来。
“别灰心啊!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它走去。”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吧!”
啊?见事情还有转机,王勃被闪的够呛,略微迟钝的反问:“殿下,你的意思是?”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老百姓土地刨食,难啊!”
“所以,咱们不能帮一、两顿饱饭、送几件衣服就了啦,没这么办事的。......”
李贤承认,土地分配不均,勋贵世家占据了大量的土地,是根本的问题。想把这形势,在短时间拧过来,别说王勃这个县令了,就算是皇帝,也办不到吧!
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这条路不通,咱们走另一条,总是能把问题解决的。.......
救急救不了穷,想要彻底解决贫穷,就是要教会他们谋生的手段,而不是给一碗饭,发发善心。王勃新官上任,且从前没有做过地方官,有些事想不到,也不足为奇。
可听完了李贤的主意后,王勃却急切,变的迟疑了,磕磕巴巴的说:“殿,殿下,这妥当吗?”
“行了,我的王大县令,都什么时候了,收起你那副名士的派头吧!”
“填饱百姓的肚子,和眼睁睁看着他们冻饿而死,两者之间,你选吧!”,李贤摊开手,让王勃好好想想,因循守制与活命,到底哪个分量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