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玩具人胳膊死死掐在代表李叔的玩具人之上,摆明了是想要他的命。
千钧一发之际,谢春风从口袋里摸出了遗光先生的那张照片塞进了微观别墅的二楼。
瞬间,从现实里的二楼仿佛骤然流动起无数层交织的银光。
半脑人仓惶松手,慌不择路的顺着破碎的玻璃窗一头栽落下去,顾不得自己摔得腿脚不便,踉踉跄跄的一瘸一拐消失在视野里……
一片漆黑,一片死寂,世界再次恢复了暴风雪里应有的肃穆。
唯剩那半张照片,打着旋儿飘落在谢春风掌心。
照片上的青年唇畔噙着笑,定格了按下快门那一刻无可拟喻的风华。
乔旬瞪大眼睛,先是看看谢春风,随后又吞咽着口水一副想看不敢看的姿态,偷偷摸摸的去打量她掌心的半张照片。
“春风妹妹,照片上的人是…?”
一时间,谢春风竟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朋友?遗光先生那种仅凭照片就能吓退怪物的人,应该不会缺她这么拉挎的朋友。
她嗫嚅着还没开口,乔旬就倚着沙发靠背故作深沉的摸摸下巴:“上次跟你提到过,我的天赋技能是透过物体看清其下的本质。”
“诶?”
“这张照片的主人,或许他早就料到你会遇到麻烦。”
乔旬也说不清那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像是什么,有点儿类似系统君,但是明显比系统君更强大。
两个人还没聊两句,林姨就搀扶着受伤的李叔下了楼梯。
屋子里一片狼藉,暂时没有空闲与精力去清理,幸好是,他们再次迎来了黎明。
上次从杂货铺里取走的物品里恰好放着遗光先生细心整理好的药品,林姨在帮李叔上药,乔旬在研究二楼的破洞该用什么东西堵上。
谢春风低头望向掌心的照片,眼睫微掀。
她之前将两人的合照从中间整整齐齐的扯开了,虽然合照是她主动去讨要的,但此刻,她却有些心情低沉。
遗光先生是个温柔又平易近人的存在,几乎不会拒绝她任何的要求,但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义务要对另一个人好。
她怕现在得到的一切,其实暗中早就被标注好了价格。
她更害怕于,她到时候无法给出遗光先生索要的东西,会让他失望。
将照片卷角抚平,谢春风郑重的将它藏进斜挎包的夹层里,走回茶几前向队友简单的解释了关于地下室里的那座落地钟。
李叔皱着眉,胳膊上的伤口即便缠着绷带,也依旧渗出一大片血渍:“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找到零件,去修好那个落地钟?”
“但是,零件在哪呢。”林姨低叹一声:“你们俩都还小,这种事我们也不放心让你俩去,但现在李哥身上带了伤,我又没什么用…”
谢春风不答,转身望向窗外。
灰蒙蒙的天幕簌簌飘落着纷飞的灰白大雪,将雪地里的血迹再次覆盖成一片虚无。
在这样的世界待久了,很容易产生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孤寂感。
但,谢春风注视着杂货铺的方向,眸底再次聚启一往无前的光。
她知道。
在这片茫茫暴雪里,仍有人悠哉的煮上一壶咖啡,永远等待着客人的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