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玉却忽然一笑,说道:“树婆误会,合作自然要继续的,不然我云雾茶楼如何源源不断地得到上品云雾茶,而且,借着云雾茶……古树村才能年年举办大祭,从而获得长生……”
“行了,你也不用威胁我,我既然在你云雾茶里加入神树叶,自然就需要你每年帮我圈来大量献祭品,说吧,你究竟想怎样?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树歌是我古树村人,今晚,他必须死!”
栖霞云雾茶味醇好喝,和古树村神树有关,并且,古树村借用云雾茶影响力和云雾茶中混入的神树树叶来迷惑众生,让茶客在潜移默化影响下,不由自主前来栖霞岭,从而让古树村每年傩仪祭祀,有源源不断的献祭贡品。
“放在最后可以吧,我希望把他放在最后一个死,如此一来,也能让他亲眼看到他最不愿看到的献祭仪式。”
顿了一下,阮香玉残忍轻笑:“难道有什么狠厉手段,比这样做,更加残忍、更能惩罚到他吗?”
树婆凄厉阴笑,笑得矮小身子都打了颤:“很好很好,你的建议很好,杀人诛心,阮小姐不愧能把云雾茶发扬光大,纵然树歌背叛古树村,但终究是我古树村人……”
说着,树婆快步来到树歌身前,阴沉沉说:“既然你那么不愿意见到祭祀献祭,我却偏偏让你目睹全程!”
“押下去,看管住,不要让他闭上眼睛,让他全程目睹祭祀献祭流程。”
“是!”
两名黑袍村民恶狠狠按住树歌,拖到大鼎一旁。
树歌双目赤红,痛哭流涕,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向阮香玉。
“唔唔……唔……”
奋力挣扎,于事无补,徒劳无功。
他不敢想象,不想相信,曾经那么善良的、温柔的女孩,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冷血,陌生,没有一丁点的人情味。
他曾经爱的那个女孩,最终败在长生欲望下,最终死在欲望的怀抱中。
……
树歌仅仅就是一个插曲,根本不影响祭祀活动。
“神树祭礼开始!”
嗡--嗡--
牛角长笛的厚重音色响彻整个山坳。
十几万小镇百姓和数万游客齐齐跪拜在大树周围。
最中心的黑袍村民众心拱月般,围着大树吟唱古老的咒语。
神婆则在青铜大鼎前跳动诡异的舞步,就像发疯的老巫婆在抽羊癫疯。
沈渊没能看懂,但大树似乎接收到某种信息,摇曳的幅度增大。
古树村民能和大树沟通交流?
古老的咒语如在耳旁呢喃,萦绕心头。
毫无规则的音符,刺耳的吟唱,无序的音调以及混乱的舞步。
就像在迎接幽暗中,最肮脏邪神的降临。
大树散发着粘稠的血腥味,血雾不断从树叶荧光中喷洒。
噹,又一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钟鸣。
一切都寂静下去。
没有无序的音符,聒噪的吟唱以及混乱的舞步。
树婆和黑袍村民们围着大树,五体投地的匍匐跪拜。
血雾和绿光伴随着月亮银辉,笼罩在树婆和村民身上。
那一瞬间。
沈渊清楚感觉到,老人正在变年轻,村民也一样,恢复年轻,变得健康,原本有些小病小痛,而今全消全无。
大树的力量正在缓缓增强。
“祭!”
十几万人排队前往青铜大鼎。
咻咻咻!
从树冠深处探出十余条成人大腿粗的血色藤蔓,插入青铜大鼎内,等待着食物进补。
树婆原本弱不禁风、颤颤巍巍的身子,此时此刻,硬朗许多,看样子,年轻二十岁不止。
“老朽亲自为树神祗您献祭血食。”
“上祭斧!”
矮小的树婆被抬上青铜大鼎的宽厚沿壁上。
高高举起一扇大铁斧,血迹斑斑。
“第一人,上!”
排在首位的游客狂热地祭拜大树,疾步冲上青铜大鼎。
“呼啦!”
树婆就要竖劈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沈渊甩出一枚石子,击打在树婆身旁的黑袍人膝腕后。
噗通一声,黑袍村民猛地向前扑倒在铁斧下方。
于是,铁斧噗呲落下。
咕噜咕噜。
血藤饮血。
发出欢快的风鸣。
一旁的阮香玉浑身一颤,庞大海直接脸色煞白。
古树村,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疯狂,太疯狂了。
“成神,只要今晚我能成神……古树村必灭!”
阮香玉强忍着不适,镇定下来,看向祭祀青铜大鼎,望向摇曳欢快的擎天大树。
“这……”
树婆愣住了。
什么情况?
另一个守护树婆的黑袍村民吓一大跳,急忙退后几步,用担惊受怕的语气说:“刚刚树雄的膝盖好像软了一下,就扑向前跪倒了。”
树婆大骂一声废物,“滚去一旁待着,无胆鼠辈,让祭品按次上台,献给神树最诚挚的祝福和祷告!”
草菅人命,当百死于无间!
沈渊脸色一寒,脚下一剁,纵身跳入黑袍人群。
“谁?!”
黑袍村民全体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