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吧。”
“父皇正当盛年,如今母后又有了身孕,”李彻放下棋子,忽然跪地磕头道,“将来···可否将这太子给别人做?”
“彻儿,你要笑死为父吗?”李茂眼泪也笑了出来,抹了一下道,“你且放心去寻她,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多谢父皇!”李彻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秋末,细云江上。
江水已有了丝丝凉意,江雾中数只客船在来回穿梭。
船舷上一个清俊的锦衣公子正在慢悠悠地垂钓,长发随风微荡。
“表哥,今天抓了几只?”一个渔女打扮的少女从船舱里跑出来问道。
“都在这里了,一会儿让赵然抓去煮了。”郑清指了指旁边一个鱼篓,里面几只江蟹正在死命挣扎。
“才三只?!不够吃啊!”少女端详着鱼篓数来数去,又瞪着郑清问道,“怎么比昨日少?”
“早晨起得晚啊,不知道是谁赖床?”郑清别过脸去,扯了扯嘴角。
“赵然?这么大了还赖床!”柳寒摇摇头,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
“嘘,又钓上来一只。”郑清悄悄提起钓线,只见一只又肥又大的江蟹挂在末端。
柳寒咽了咽口水,“一会儿我和赵然一起上岸去,我要向船家讨两壶酒喝!”
“嗯,去吧。”郑清笑笑。
客船靠岸,赵然提着一个鱼篓大步一跃。
柳寒跟在后面跳上了码头。
这是一家金陵渡口的泊船,常年停靠在港口,向往来的客船贩卖些补给。
泊船上有个给客人吃饭用的船舱,岸边有个灶台,老板是郑家商船的老熟人了。
“许老伯,这是今天的江蟹,为我们做熟了,一会儿来取!”赵然将鱼篓往一个老头手里一扔。
“好嘞!赵大侠,马上就做好!”老头眉开眼笑,“郑公子可真会疼人啊,每天一大早就来钓这江蟹···”
“还要两壶酒,要上好的桂花酿,一会儿来取!”柳寒从赵然背后伸出头笑道。
“有!都备着哪!”老头笑着就开始忙活起来。
郑家的商船瞬间又行远了,消失在江雾中。
一个英挺的身影在远处默默看着,见那少女和男子走了才敢走近了些。
“老伯,方才跟你说话的,可是郑家的人?”矜贵公子玉冠束发,俊颜照人。
“是啊,客官想要认识郑家少主人?”老头笑着指了指江上的商船,“自从郑家接手了半江门,这江上都太平了。老朽这小本买卖,也是托郑公子的福。”
“郑公子···可曾成婚?”
“唉,说起这郑公子的姻缘啊,可谓是命途多舛,之前娶亲不成,还闹的家破人亡,听说一个月前才低调娶了一位江湖女子。”
“江湖女子?”一旁的谢长风插话问道,“可是姓柳?”
“这···老朽就不清楚了。”老头看这两个贵公子只问不买,就有些不开心,“二位客官可还有什么需要的?老朽要做生意了。”
老头说着,就将鱼篓中的四只江蟹倒在了小桶里,准备开始蒸蟹。
“你这四只江蟹,还有刚才那位姑娘点的酒,都给我吧。”李彻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老头面前。
“这···”老头面露为难,一锭金子,他一年也未必能赚到,“客官,这就为难老朽了,这江蟹是客人带来的,岂有给了别人的道理?”
“我家公子今日就看上这几只江蟹了!”长风怒喝一声,将老头吓得一哆嗦。
“长风!”李彻止住他,望了一眼远方雾中的客船,笑道,“那就将你这小店里所有的醋,都给我吧,一滴也不许留。”
“这···”老头看了看金子,心想真是新鲜,一锭金子买几坛醋,一拍大腿道,“好吧!”
中午时分,秋阳高照。
郑家客船又来了。
柳寒跳下船,冲老板喊道,“许老伯,我们的螃蟹做好了吗?”
“好了好了!”老头乐呵呵地笑道。
“我的酒呢?”柳寒看着蒸熟的螃蟹猛咽了咽口水。
“也有也有!”
“老伯,再给我们一碗醋!”柳寒咧嘴一笑。
“醋···”老头为难地一指船舱里,“小店今天所有的醋都被一位客人订了,你要,只能向他讨一碗。”
“哦?那位客人也吃螃蟹吗?”柳寒笑着望了望船舱的方向。
“那位客人没有螃蟹,光喝醋···”老头挠了挠头,他也闹不清怎么回事。
“光喝醋?!”柳寒睁大了好奇的眼睛,“这么有意思!我去讨一碗来。”
上了年纪的泊船,踩在上面嘎吱作响,舱门口垂着薄薄的竹帘,随风晃动。
一阵浓浓的陈醋味道随着江风扑面而来。
柳寒一掀帘子,正对上一束灼热的目光,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阿···太子殿下···”她不知所措地后退了半步。
“阿寒。”
李彻上前一把将人拉过,拥在怀里。
此时郑清正倚着船舱的窗户,忽觉今日骄阳炙热无比,让人心神不宁。
世间有太多的擦身而过,阴差阳错。
也有太多的久别重逢,大梦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