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手拿红缨枪,腰挂腰刀,腰杆笔直,分成几排而立,人数虽然不多,但威武雄壮,肃穆非常,与城门口那群站没站样兵丁相比,精气神几乎天差地别。
但也正因为有了这些士兵,门口站了不少人,却没人敢喧哗,以至于李元宝耳中听到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点声。
等了一会儿,人已经越来越多,这时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听“吱呀”一声,县衙大门打开。
李元宝举着从店小二借的油纸伞眯着眼睛看去,就见从县衙中走出三个人,两个身着官服,一个戴着盔甲。
几人一出来,顿时引起一阵骚动,但随即一个兵士就大喝道:“肃静”。
喧哗马上又安静下去,那带着盔甲的将领扫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走到扶着刀挺胸走到县衙台阶前,大喝道。
“尔等皆是大周子民,亦是将来大周栋梁之材,本将军如今奉命接管蒲州城军政大权,但见临近县试,不忍尔等苦心一年心血之费,特此仍开县试。”
说完这将军头也不回道。
“学政,唱名吧!”
跟在后面的一个官员闻言,赶忙上前,拱手一礼,然后正了正嗓子,才对着众学子大声道:“大周二百七十五年夏,蒲州科举县试唱名开始!”
说着,拿出个名单,念道。
“童生赵春阳。”
“学生到。”
“入场。”
“是!”名叫赵春阳的学子对着台阶上一拱手,才向考棚走去,所有学子都需要在此处搜身检查。
“童生……”
“……”
听了半晌,人已经越来越少,李元宝撑着伞,打量着那将军与学政,揣摩他们的心理,忽然精神一振。
“童生李元宝。”
“学生在。”
“入考场。”
“是。”
李元宝拱手一礼,向考棚走去,几个兵士立即过来检查搜身。
县试是考过了童生才有资格进入的考试,只是近年来吏治败坏,得到童生资格对于一些有关系的大族或财力雄厚的人来说易如反掌,如李元宝的童生就是这么来的。
但县试与靠童生不同,虽然不像是考举人或考进士那般讲究,但秀才也是士绅阶级的一员,如那吴师爷虽然是蒲州一霸,但也就是秀才出身而已,是以该有的检查也还是有,因为这是士绅的门槛。
所以历来王朝对各个科举考试都很是看重,也表现的十分庄重,可惜如今大周羸弱,但这检查搜身依旧是例行的程序。
如果被考生夹带入场,发生舞弊,主考官责无旁贷,顷刻间就是大事。
即使再羸弱的王朝对此都不会手软,需要安抚考生,所以主考官轻则丢官,重则流放砍头,不会有什么轻松的下场。
因为他们动摇的是国家的根本,收不住读书人的心,失去的就是国!
毕竟哪次造反后面没有读书人的出谋划策?
被细细搜过,李元宝进入考棚院子内部,里面没什么装饰,刚没走几步,就见中间供奉着几尊读书人的圣贤。
进入考棚的学子们,都在这里停下来,先拜了圣贤才进入考棚找自己的桌位。
李元宝也跟着俯身一拜,正要离开,突然心中一动。
“这些圣贤雕像也经人长年累月的供奉。那是否会与城隍一般,成了人修成的神?”
是以他又俯身一拜,细细感应。
“没有?”
李元宝忽然一愣,他没有从这些圣贤像上发现任何东西。
但仔细一想,这倒也是,一般读书人都讲究敬鬼神而远之,何况这些圣贤呢?
这般想着,又对着圣贤雕像俯身一礼,按着兵士告诉自己的座号,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