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放旁边了。”
李氏放下刀,取过袋子看了看,把腊肉挂在粱上,笑道:“明日放牛把这布袋还了人家,今日人家办喜事,说了好话没?”
“说了,娘,你说他们柳家是怎么发家的啊?怎么那么有钱?”李元宝添了柴,火烧得旺了起来,托着下巴坐在小凳子上,疑惑道。
“柳老爷家吗?他们靠的是做官,好几代了,以前柳家祖宗就是个穷书生,后来考上秀才,得了举人,出去做了官。”李氏一拍锅铲,捣掉水珠,一边忙,一边嘴里道:“人家是祖坟里冒了青烟,代代都有做官的,连县尊大人都怕他们家三分,听村里人说我们蒲州新任县尊上任柳家是一定要来的。”
“这么说他们家是因为读书?那我也要去读!”闻言,李元宝人一顿,双眼发亮道。
李母用围裙擦了擦手,在李元宝头上点了点,笑骂道:“就你机灵,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祖祖辈辈连个识字的都没有,哪是那读书的料。”
“娘,我真的想去拜师读书。”
“那随你吧,但家里可连束脩的钱都没有。”李氏摇摇头,这小儿子虽然孝顺机灵,但主意也多,不是个什么省心的。
说起来附近也就柳氏一族的私塾才能读书识字,还是做大官回来的柳大老爷亲自教的,让他吃吃亏也好,以后便本分多了。
花开两支,各表一边。
柳二老爷左等右等也不见自己哥哥回来,按理今天是自己儿子十岁生日,做为大伯且是柳家族长不该缺席,且白日间还在教书,到了晚上怎的不见了踪影?
一家人找了半晌,不知何人说道:“族学那似乎隐约有光亮,是不是族长还在族学?”
柳二老爷连忙跑上楼,打开窗户,湿冷的风带着雨点激的他打了个寒颤,眯着眼睛向族学打量过去。
确实族学还有光亮,灯火在风雨中飘摇,似乎随时会打灭。
心中担心大哥安全,柳二老爷连忙点了两个族人,戴上蓑衣斗笠,往族学过去探个究竟。
到了族学门口,就见窗边负手立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哥哥,心中松了一口气,脱下蓑衣斗笠,递给跟来的族人,这才推门进去。
私塾老旧,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窗边的柳大老爷立即转身看过来,见是自己弟弟,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二老爷甩甩衣袖上的水滴,轻松笑道:“今日立儿过生日,不见你回家,担心你出点事,就过来看看。”
柳大老爷转过头,看向河面,叹道:“我能出什么事,我没去立儿没闹什么情绪吧?”过了会儿又问道:“衙门里的人送走了?”
“他能有什么事?衙门的人上午就送走了,不过一群小鬼而已,翻不起什么浪花。”柳二老爷笑呵呵回道。
“嗯。”柳大老爷没有细问下去,这点小事自己弟弟还是办得好的。
柳二老爷为人敏锐,敏感的觉得自己哥哥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情绪明显不高,于是问道:“大哥,你今天怎么了?”
柳大老爷转过身,把手里的捏着的两张纸递给他,叹气道:“这是傍晚时候送来的邸报,你也看看吧!”
柳二老爷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捏了两张邸报,心想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深吸了一口气,靠近烛火仔细看去。只见邸报中写道:大周三百四十年十二月十六日,将军冯感战逆贼陈广部于肁州府白马山,冯感战死,其部只剩十之八九。逆贼陈广损失半数有余。
如今已是二月初,时间过去二月有余了。他不以为意,加急快马到得京都也需小半月,此时间来看实乃正常。
虽然心中有准备,但一条消息就让他脸色不太好看,抬头瞄了一眼柳大老爷,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继续看下去,两张一口气读完,大多都是些坏消息,光是作乱成了气候的就有四五处。
柳二老爷看着负手而立的身影,迟疑道:“去年粮食欠收,苛捐杂税又多,每次兵祸跟着就闹妖祸,如今平乱又得花大把钱粮,看这景象,大周虽未即亡,但亡形成矣。”
柳大老爷愣愣看着窗外的夜色,叹气道:“妖祸还好,朝廷还养了些许奇人异士,妖祸不会太过扩大。其余者看朝廷吧,如今我既下野便操不了这心了。”
半晌又幽幽道:“这世道要变了啊!”
同一时间,李家。
雨从屋檐滴落,发出叮咚响声,李元宝躺在床上,旁边二哥打鼾声不断并没有打乱他的思绪,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半晌后坚定的小声道:“我不想在这呆上一辈子!”
一声是失望叹息,一声则是坚定希望,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也因此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