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已到杭州,我们弃舟登岸,寻狮峰山下一处茶庄住下,怀仁既与我在河上同处一舱好几日,登岸后我们便也不宜分房而卧,那小红,既不愿去教堂安置,我们也不勉强于她,由她如蜜蜂般围着怀仁这朵“香花”转。
至晚上安寝时间,怀仁却是各种疼痛,肩痛腿痛腰背痛,说必是客船睡甲板受了风湿,我哭笑不得看着他:“若不然你我换个位置?”
“那怎么行,你最近脸色苍白胃口甚差,地下湿冷,不得病才怪”怀仁蹙眉。
确实,最近不知何故,人实在有些疲劳提不起精神。
我们还是一处床上安睡吧,怀仁提议。“我自不会碰你。”
呵呵。
我们便睡到了一处。
过了一会,怀仁柔声问道问:“小南?”
“嗯”
“睡着了吗?”
怎么可能睡着,你的呼吸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背过身,双手抱胸,不去理他。
“小南,我…我…”
“不行!”我回答:“勋卿,你玩够了没有?”
“你,你竟知道?”
我垂下眼帘:“我自知道,你说那女孩父亲跟官府瓜葛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假的了”
“你奉老师的话为神明,他的嘱咐怎会不听?再者,你对旨意耿耿于怀,行事比我小心十倍,我们一路都是王大哥外出办事,不过就是扬州城略站了站,接下来你就与人大打出手?你一向心思缜密,这根本不是你。”
“你,不过是想让我醋上一醋,想同我在一处罢了。”我垂下眼帘。
怀仁长叹一声:“这就是那天王大哥与我出的馊主意,他见我俩如此甚是着急,说使个英雄救美的法子让你醋上一醋,一是可以知道自己在你心中份量,二是可以推动一下生米煮成熟饭这个事,他说自己有个亲戚在江南可帮忙,我原是不想理他的,只是之后被你听到了大概,后来你又在房内垂泪,问我我俩究竟是何了局的话,令我大为震动,我想,我二人明明心意相通,不过就是迈不过去这道坎罢了,于是,王大哥的法子我便想试上一试。”
“后来,后来你果然醋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我想,你竟如此在意我,却不知,你早就看穿了”。
“女人的欢喜是装不出来的”我转身面向怀仁而卧,手指轻抚他脸上淤青未散的地方,“红儿那叫殷勤,不叫爱”。
“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我也不想陪着你演这种戏了。”我轻声与他说:“你想怎样,我自是愿意的。”
怀仁甚是感动:“小南,你是这样的好,我只自惭形愧,如何配得上?”
他俯身上来,细细相吻,紧紧相拥,我娇喘莹莹,自是情动,把自己交于他,一时间完成周公之礼。
这一夜,起起伏伏,似有谁在耳边清唱: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