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班门弄斧,不懂装懂,这可是紫砂大师岸南,唯一亲传弟子的作品,你竟然说一般?!”
身后,传来嘲弄的女声。
荣惜转过脸,只见蒋青璃正扶着一位老者缓步走过来。
不用猜,荣惜也能想到,这位一定蒋青璃的爷爷蒋天养。
对上荣惜的视线,蒋天养脸一沉,倚老卖老地训斥。
“小小年纪,不懂装懂,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就是她害得蒋家与宁家婚约作废,对荣惜,蒋天养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荣惜顿时来了火气。
她家孙女,把她三哥害得双腿残疾,都没上门道个歉,这算有家教?
“蒋老说我不懂,那我就问问您,这壶用得是什么料,做的是什么型,有什么寓意?”
“这……”蒋天养语塞,“我不是专家,但是……至少不会乱说。”
四周不少买家听到这边的声音,都是好奇地凑过来。
老太太扫一眼蒋天养,一笑:“小姑娘,你来说说?”
“这是黄龙山产出的紫泥中,最好的天青泥,胎质细密,色泽细腻。不过,制壶者经验尚少,壶把处过度不好,于是又补上两颗小柿子。
一来寓事‘事事如意’,二来可以遮住瑕疵。
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这两只柿子与壶身颜色稍有差别,因为不是同样的泥料。”
她自己做的壶,荣珍当然是了若指掌。
当初做这只壶的时候,不小心把壶嘴弄歪了,她才用柿子和柿子叶做掩饰。
天青泥一向珍贵,泥不够,她是用别的泥替代。
现在说起来,当然头头是道。
大家仔细观察,不住点头。
“真的,仔细看,这柿子确实是和壶身不太一样。”
“小姑娘真是行家。”
……
蒋天养一张老脸顿时通红。
本想是在宁家老太太面前,让荣惜出出丑。
结果,出丑的竟然是自己。
“哈……”老太太朗笑出声,“真是后生可畏啊!蒋老,咱们这些老人家,以后还是少在人家年轻人面前摆架子的好。”
没有给蒋天养再说话的机会,老太太笑着扶住荣惜的胳膊。
“奶奶家里还有几只壶,小姑娘有没有时间,帮奶奶去品鉴品鉴?”
荣惜并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谁,不过看蒋家人的态度,似乎对老太太很是讨好。
敌人要讨好的人,她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好啊!”荣惜笑应,“我随时都有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安排人来接你,你给奶奶留个电话?”
荣惜点点头,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留给老人家的助理。
这时,工作人员也过来通知大家,拍卖会马上开始。
“奶奶,明天见哟!”
向老人家摆摆手,荣惜转身上楼。
“老太太。”蒋天养快步追到老太太身后,“之前的事情就是一个误会,你可别听这小姑娘乱说,青璃和悦辰的婚事……”
“蒋家家大业大,我们宁家高攀不起。”
向蒋天养点点头,老太太转身走了。
以老看小,身为家长的蒋天养都这般德性,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肯定是荣惜在老太太面前,故意说我的坏话。”蒋青璃气得暗咬后牙,“爷爷,现在怎么办?”
蒋老爷子冷哼:“哼,放心,爷爷以后再帮你找一门更好的亲事!”
这次来拍卖会,就是打听到宁家老太太会来。
他们并不知道,荣惜并不认识宁家老太太,只当是她提前向宁家老太太告了状。
现在蒋天养也知道,这门婚事是彻底没指望了,只能无奈放弃。
无心参加拍卖会,爷孙二人迅速离开。
第二天一早,荣惜刚刚吃完早餐,老太太的助理就把电话打过来。
来到双方约好的地点,荣惜坐上助理开来的车子。
片刻,车子一路来到老城处,在一处很有年头的老式洋楼外停下。
荣惜跟着助理身后迈上台阶,走进客厅。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她抬脸看过去,一眼就看到扶着老太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宁慎。
荣惜:!!!
“小惜来了,我来介绍,这是我小儿子宁慎。小慎啊,这就是我说的紫砂专家。”
荣惜扫一眼宁慎,有些心虚:“宁先生。”
“不用这么生份……”老太太扶着荣惜的胳膊,“宁慎比你大几岁,从我这论,你就叫他……小叔吧!”
荣惜垂下睫毛,一脸乖巧:“小叔好。”
宁慎无语地看一眼自家老母亲。
你家儿子有那么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