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湖的水阁内,白衣公子斜靠在矮床上,体态慵懒,那神情却有些惊诧,“有人要杀她?”
“是,”那黑衣侍卫淡淡地点头,“我们的人跟踪了那人的行迹,发现是万年县县令何祉的人,何祉的表妹是苏家三房的姨娘,苏七小姐的母亲死后,她好像跟这位姨娘不合!双方为了嫁妆的事吵了很多次。这位苏七小姐性子十分刁蛮任性,不好相与,在府内名声很不好。”
他一口气将查到的事情及来龙去脉跟主子说了,他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性,被让他问,最好是把事情始末调情缕析地说出来。
白衣公子闻言唇角略略一扬,那俊逸的面容浮起少许笑容,能徒手制住一支利箭,被秦少游拿来跟霄云相提并论的人,会是个刁蛮任性为了嫁妆跟姨娘吵架的人?他倒更关心为何何祉会杀她?到底是什么事让一个县令对一个闺阁女子下狠手?
他显然对下属给出的这个结论不太满意,他挑眉看向黑衣侍卫,“你们救人之前,可有发现她出手?”
黑衣侍卫摇摇头,“当时她被三个丫头护在身后,并没有任何举动!”
白衣公子不置可否,仰头淡淡一笑,恐怕他们晚出现一步,她就会出手了吧,这个丫头还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派人盯着些!”白衣公子说完这句话,便闭目躺下了。
黑衣侍卫眨眨眼,转身出门准备去传令,只是他忽然有些不明白,这个“盯着”是什么意思?是远远地盯着她的举动?还是她遇到危险时,过去照顾一二?
公子末尾那话音似带着笑意,难不成是第二个意思?黑衣侍卫摸了摸后脑勺,闷闷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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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衡回到苏府时,已华灯初上,守在侧门的婆子见她回来,连忙领着她去老夫人卢氏的敏宏院。此时整个苏府灯火通明,倒有些喜喜洋洋的感觉,她进敏宏院平日请安的东次间时,见冯氏搀扶着卢氏,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原来是宁王赏赐的东西已经送来了苏府,还是文司马亲自送来的,二姑奶奶也坐了好一会方走,卢氏问了一些郊游上的事,又夸了她几句,见她有些疲惫,便吩咐人把东西送去三房苏玉衡的院子。苏玉衡便带着三个丫头回去了。
回来的路上,苏玉衡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提那刺杀的事,她自己身边的三个丫头自然不敢说,那车夫是巴不得不说,至于那两个护卫,苏玉衡每人封了一百两银子,再以泄露出去没准对方会来杀人灭口为晓,那二人自然是发誓绝不说出去。
苏玉衡在郊游上出尽风头,得了宁王赏赐的事很快传遍了街坊,还有不少三姑六婆过来询问,卢氏好生招待着,一连先前对苏玉衡的不满消失得干干净净。想着这个丫头不仅给南苏争了光,还得到宁王和独孤家另眼相待,今后定然能嫁个好人家,不免十分欢喜,就连对苏文舟也好了几分。
只是这些苏玉衡全都没放在眼里,在与何祉约定的三日之期到达之时,她又找了个借口带着锦娆和小五来到了胭脂阁,这一次她留锦娆和小五守在外头,她独自一人在雅间内坐着。她不担心何祉再次出手,上次黑衣高手的事应该让他明晰,他是杀不了苏玉衡的,今日来,只能委曲求全。
对,是委曲求全,故而何祉推开雅间的门,走进来时,心情十分不安,他抬眼望去,见一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单手支着脑袋,靠在案几上,面容清秀脱俗还显稚嫩。
竟是她威胁了表妹,还杀了他派去的刺客?她真的只是一个闺阁小姐吗?她身边怎么会那样的绝顶高手?何祉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别看了,何大人过来喝杯茶吧!”苏玉衡抬眼含笑,容静温和。
何祉眉睫一闪,哑然失笑,连忙走了过去,拱手朝苏玉衡施了一礼,“见过苏七小姐!”随即方才坐了下来。
“何大人可知我为何约你来!”苏玉衡满脸淡然,丝毫没有面对刺客主谋的愤怒。
何祉一堂堂县令,怎肯在气势上弱于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当下便也表现得十分洒脱随和,好似他什么事都没做般。
“不知,还请苏小姐示下!”何祉坦然而视,
“何大人所担心的那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来要挟你,你帮我做几件事便可!”苏玉衡捏着手里的茶杯,眸色有着超乎十几岁孩子的从容。
何祉闻言眉心一蹙,有些讶异,难不成对方一直以来就是想以此引诱他出来并让他给她办事?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些许是看透了何祉的惊诧,苏玉衡继续道:“何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何大人不必惊讶,我跟杜府有些渊源,故而知道你的事,其他的何大人不必多问,他日自会告知,现在请大人帮忙做几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