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这个六弟妹的娘家妹子,正是顾侯的正头娘子盛氏。
爵位落在三房头上,墨兰自然是暗中使劲了的。当然,力量是有限的,只是帮着推波助澜一下而已。
先帝因朝堂上被世家把持,便已有意削弱勋贵权爵的力量,只是勋贵人家势力盘根错节,又有姻亲加持,难以撼动。一直到新皇登基,扶持了新势力起来才开始逐渐开刀。
按照六妹妹送来的“内部消息”来看,当年梁老侯爷去得甚是不得圣心(校场点兵时过于激动猝死了),梁家这一辈的子孙都是野心有余,能力不足。是以便是圣上要收回梁府爵位也无可厚非,只是因着梁家与忠勤伯府和上一辈与英国公府的转折亲,不好在没大错的情况下削了梁家的爵位,眼下这爵位圣上还在斟酌中。
墨兰心念一动,回信:想来还是能力平庸的嫡子继位,比野心勃勃的庶长子继位更能让圣上安心。
原是想着,争取一下是否可以让梁晗袭爵,没曾想圣旨直接传了三房。
也好,管家她已然是管累了,再说府中几位嫂嫂,除了大房余下的都是好的。
原因无它,当年爵位便是落在大房的,大夫人得了诰命后十分热衷给自己家亲戚寻些便宜门路,梁晗房中的万春舸万姨娘越战越勇便是因为有大夫人在后头支招撑腰。
墨兰没少吃这位大嫂嫂的暗亏,虽然也有自己犯蠢的缘由在里头,但是这也不妨碍墨兰老早就已经怀恨在心了。
“倒是让嫂嫂操心了,只是我家六爷如今还下不得地·······”说着墨兰掩了面竟有些哽咽起来。
三夫人听着也颇心酸,也红了眼眶道:“也是六弟运道不好,你说上前线都无碍,怎么的就碰上了流民······”
墨兰心中也纳罕,怎么就事后探查居然无半点蛛丝马迹,她一边摁着帕子一边哽咽道:“怪道我命不好,每每想起我家六爷,我便心头堵得慌,你说我家源哥儿才丁点儿大·······”
的确,孩子尚在襁褓之中,若是此时梁晗出些旁的意外,往后上了学堂是要让人笑话的。
“哎哟我的大娘子啊,眼下你刚出了月子,不好流泪的,往后眼睛坏了可怎么办?”张嬷嬷上前一步递了绞干的棉巾子叹气道,她不好同客人说什么,只不住的向下头几个女使打眼色。
顿时一忽儿女使涌到墨兰面前,扶的扶掺的掺,打扇的打扇。
三夫人见状急急起身,脸上又是歉疚又是惭愧连声道:“六弟妹快快擦干眼睛莫伤心了,都怪我,你说我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混乱之中三夫人告辞,墨兰让一通折腾困意上涌,一觉睡到夜里。
“大娘子,太夫人病危了。”云栽掌灯后将火折子掩上压低了声音:“将将来报的,您快些起身,咱们也得过去了。”
“啊?之前不是还说好些了?”
“不知,还是三夫人谴人来说的,大夫人她们已在来的路上了,咱们需得快些。”
是了,一府而居的晚辈总不好比分府出去的到得更晚,只是看这架势,墨兰侧头问:“六爷今日状况可好些了?能一同过去吗?”
不是她不体恤病患啊,实在是看这架势,吴大娘子怕是不大好了,若是最疼爱的小儿子都不在眼前,还不知道心里做何想呢。
“白日里六爷精神倒是不错,只是晚上用了凝神的汤药,眼下已经睡过去了。”云栽一脸踌躇,想来她也想到了这一层。
“······不打紧,咱们先过去瞧一瞧,若是情况不对,再来叫六爷。”
墨兰草草的更衣过后便往松柏堂去,远远的在门口便瞧见了一脸倦意的三夫人:“你三哥下晌与同僚出去了,眼下正在回来的路上;其余兄弟处我都谴人去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叫了你过来,好妹妹别怪嫂嫂。”
“三嫂嫂至孝,难为你费心了。”自吴大娘子惊闻梁晗受伤的消息以来,大大小小的毛病便没断过,都是大夫人与三夫人在料理,眼下更是因为一纸圣旨而急急分家,这重担是完全落在了三夫人头上。
“婆母晚上吐了血,折腾一趟好容易止住了,却又开始发热了······嘴里尽是胡话,眼下大夫还在里头呢·····”说着便掩面嘤嘤哭起来。
三夫人向来是妯娌间最怯懦的一个,如今一副挑子从天而降落在她肩上,墨兰也是好一通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