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位姑娘,在下永昌伯爵府梁六,失礼了。”
此时,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屮屮屮屮!守株待兔的兔怎么也是个马后炮!自梦醒后,我还从未遇到过如此令人难堪的状况。
云栽露种那两个小蹄子怎生还没有找过来,随手捡起扇子狂扇几下,只觉得今日真是诸事不宜,生活处处和我唱反调!
我环顾一下,顾二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花丛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暗地里抬抬脚,估摸着走几步倒下才算合适,我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转身就要告辞:“此处景致甚好,梁公子您慢慢赏罢·······啊————”
我算计着跌倒的角度和方向,将将用团扇遮住裙摆上的泥迹,美女不能有一丁点的瑕疵!
果不其然,如愿以偿落进了一个淡淡脂粉香气的怀抱里。
第一步成了!我在心中来不及高兴,脑袋比身体更快做出响应:
“叨扰公子了,对不住····我···我刚刚扭伤了脚,我的丫鬟回去取东西了,马上就过来,如今我疼痛难当,行动不便,能不能·····请公子回避,若是让人瞧见······难免·····”
我一番话说得半遮半掩,脸颊带着因为疼痛而极力掩饰的红晕,泪花儿在阳光下定是晶莹剔透我见犹怜的模样。
久在花间的梁晗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面色僵硬转瞬即逝,及其妥帖的扶着我走到了一块平坦地势上才放手。
“某知道了”说完作了一揖唤来身后的小厮,
“姑娘,咱们该回去了。”款款到来的云栽露种一见这场景,难掩心中害怕,便语气焦躁的极力催促我回去。
我矜持的搭着云栽露种的胳膊三步一回头的往桃林外走去,我边走边观察他的脸色,见没有不耐烦之色时心中底气足了几分,强撑着转身:“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我乃工部侍郎盛紘盛大人府上小姐,行四·······”
这位四姑娘嫣红的唇一张一合,但是具体在说什么梁晗已经没听见了,只觉得阳光下那截粉白的脖颈和通红的耳垂分外迷人。
他正值年少,府上又刚来了个千娇百媚的春舸表妹,伯爵府又是以武传家,规矩本不如文官家庭那般重,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第二步也尚算顺利,天时地利我已尽了人事,人和就只能看天命了。
丫鬟掺着我一瘸一拐的出了桃林,直奔膳房而去,待看到两个兰苦大仇深的脸时,我心里才是真真松了一口气。
“五妹妹,多谢了,将来你的事我也一定帮忙。”跟着下山的途中,我悄悄的贴着如兰咬耳朵,又惊得如兰差点一蹦三尺高大骂我没有规矩。
待到众人抵达山脚准备套车离去时,有一众少年打马经过,有人高喊:“梁六!集市上新开了一家酒肆,我带你去尝一尝!”
“好,今日痛快,定要不醉不归!”梁晗眼中满是玩味的笑意,待到与正要登车的墨兰擦肩而过时,还张扬的朝墨兰抛了一个媚眼,口中大喊:
“美人儿!你且等着我!”遂扬长而去。
“这般放纵不羁,可见伯爵府家教一般。”
“唉,仗着家室嫌贵罢了,如今梁家大郎在圣上面前得脸······”
王氏和刘坤家的在前头马车里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连带着我心中也有几分怅惘。
我又何尝不知道梁六是个不可托付又风流成性的浪子?只是,人活一辈子,当真是那些情情爱爱就能把一辈子那么长的时光填满的吗?
如果情爱当真能使人满足,为何梦里华兰忍得嫁妆都散尽了?为何如兰屡屡回家抱怨?为何顾二那般纵着明兰,明兰的眉宇间还是有愁绪?
可见,还是握在手中的东西才能给自己安身立命的底气和本事,情爱,不过是锦上添花。
黄昏时,我甫一进林栖阁,就见盛老爹脸色铁青的立在那里,身后的小厮捧着一把泛光的戒尺,留下一句:
“到祠堂来。”便拂袖而去。
祠堂中,大娘子正襟危坐,一脸不豫。
林姨娘抽抽噎噎的倚在大门口,看众人脸色不对劲也没敢擅自搭话。只见盛老爹啪的把戒尺甩在香案前的小几上,吓得林小娘噗通就跪下了,哭得更大声了。
“孽女!我问你,你为何不听劝阻非要去东边!?”戒尺一下一下拍在小几上在夜里颇有些瘆人。
“女儿不过是贪看九龙壁一时忘了,何况当时两个妹妹也在场。”说罢我开始硬硬的和小娘哭成一团,好不可怜。
“是呀是呀,主君,紘郎,墨儿最是知书达礼,怎么会去做那起子没有规矩的事情。”林小娘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盛老爹面色眼见松动几分,只是忽的看向明兰:
“六丫头,你不是说拦不住还扔了泥巴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