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过后,齐衡约莫进了榜上前百,在一众纨绔的勋贵子弟中十分出挑,平宁郡主欣喜若狂摆了半城流水宴,光是爆竹便燃了半个时辰。
比起盛府长柏榜上有名却只低调的摆了个家宴,此举不可谓不高调。
过了乡试,庄先生的课程愈发繁重;科考在即,即便是最贪玩好耍的长枫也在夜以继日苦读的一众师兄影响下收敛了许多。
女孩儿们断了庄先生的课业后,每日只需要下午去和庄师娘学习两个时辰的琴棋书画,余下的时间里如兰多在和大娘子学习理家之道,明兰只和老太太腻在一处。
气氛低调起来才发现大家一起相处的时间竟然就只剩下吃饭睡觉,那我梦里就是是如何的人嫌狗憎才能和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结下那么多的梁子?
我一边琢磨着将小娘的产业挪到京城去,一边低调的试图修补一下家人感情。
产业挪走,是因为我知道再过不久,盛老爹就要升官了;亲近家人,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果不其然,喜讯来的突然。因为盛老爹为官有道,兼之长袖善舞,新一轮的六部选拔,盛老爹已然在工部的名单上了,是以盛府又举家迁往京城。
地方官一路做到京官,可堪为官入仕的典范。
盛府这些年,家眷奴仆众多,家业也不是那等普通人家可比拟的。于是盛府人员分成三路出行。
盛紘上任,王氏要上京为嫡子长柏操办婚事,夫妻二人带了一部分眼下就要使上的行李先走一步。
老太太留下看着其余箱笼物事装船,家中那些不愿意上京的奴仆放的放谴的谴,处理完毕后再携其余女眷一起上京。
有道是破家值万贯,更何况历经几代人精心耕耘多年的盛府,洋洋洒洒的两船家产实在是惹眼,只得让其先行一步,余下众人再单乘一条船出行。
朝辞登州,夜行不逮。
盛家是商贾出身,但抵不住盛老太公拜对了神仙烧对了香,得个儿子乘着祖坟冒的青烟一路考上了探花郎。
用发展性的眼光挟着名望和银子买下了泰安门外一处五进的大宅子,左临权贵住宅右靠著名学区,再加侯爷家的金凤凰下嫁,又顺带买下了宅邸后的一处大园子。三代人的修葺,便是如今京城盛府的模样了。
而此时盛紘同级别的外选京官,却只能在京城外围或偏僻的胡同里置宅子,人与人真是无法比较。
安顿下来后,家中的儿郎们更加热情的投入到科举事业中去了。
大梦五十载,一别经年。我瞧着盛府,瞧着这个葳蕤轩,才真正有了自己的确不是一个浑浑噩噩路过的看客了,自己是盛府真真切切的四姑娘。
自有了这个念头,瞧手里的账本都多上心几分。
春闱一般在二月中旬里,今年因着圣上欠安,便改到了三月里。一众外地早早出门参加考试的外地举子只好在京城多滞留上一月,家中条件好的倒也无所谓,那些穷人家的举子因着此番,便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盛老爹幼时是大户人家的庶子,少年后是个圆滑世故的读书人,如今做官更盛,这精明的狐狸开了自家西侧一个空置的院落安顿一部分穷举子。
一面是彰显了文官的操守————爱护后辈;一面嘛,自家也有几个备考的小子,大家聚堆自然是方便互相交换情报了。
至于收获了什么,当然是仁者见仁。只是不知道后面盛老爹把嫡女如兰许给一个穷举子的时候,心里又在想什么。
三月杨花开。
盛府朱红的大门前早早等候喜报的众人里,墨兰俏生生的一袭粉白刺绣玉兰蜀锦长衫,面容白净,一头鸦青的长发挽着流云髻,即将及笈的女孩儿早已出落得眉眼精致,高挑匀称。
艳艳烈日下,身后的丫鬟垫脚撑一把油纸伞,伞下阴影里的女子长身玉立,像是酷暑下凉爽的风,吹到了仿佛立在寒冬腊月的王氏,也吹到了樊楼上少年的眼睛。
“梁六!出来喝个酒怎么还这般忸怩!”
“喏”梁六郎朝对面街口的一家人努努嘴,眼里浮起兴味的笑容,粉白长衫的姑娘比起旁边那两个同样一袭浅色长衫的,这个仿佛多了几十年的修为,身上有一股成熟与青涩相撞的气韵,十分抓眼。
“哟,小美人儿~不知道哪家的,不过无论是哪家的,你梁六出手,必定·········”厢房中传出此起彼伏的揶揄笑声。
这厢的笑闹无他人知晓。
墨兰自是知道这次长枫落榜,却是没料到,紧随在盛长柏在二甲第五名的消息后面的,还有齐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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