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角度。
毫无防备,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陷在一阵根本不能视物的金光中。
等到人们视线清晰后,所有人都看到。
京城四周都被一道深深的滚轮状的痕迹,圈了起来。
而在这痕迹的范围之内。
所有的羌军都以一种难以言状的姿势,倒在地上,肠穿肚烂,脑浆迸裂,无一生还。
“杀人赔命,血债血偿。”
办完事的孙仪,轻轻吐出这么一句。
城楼上呆若木鸡的罗艾山罗将军,这才回过神来。
哆嗦着,半天才说出一整句,“这……这……这是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
不等罗将军的第二句,城楼下欢呼声已经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冲了出去,周玢第一个冲出。
光彩熠熠,一扫战前那愁眉不展的颓废样子。
孙仪也慢慢落在了地面之上。
所有人都涌了上去,但谁都不敢贸然靠近孙仪,孙仪也不觉得如何。
应付众人了一会。
孙仪悄悄从人群中抽身而去。
回到永乐宫前的孙仪,同样也被前来恭贺的几人,扰得不胜其烦。
“好了好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真经不起你们小年轻们这折腾。”
孙仪被闹得有些哭笑不得。
唯一只有杜景山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师父……师父,景山还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
孙仪有些失笑,“哪会,能做你的师父,这样的小场面应当还是可以应付的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勤政殿那边说过什么了么?”孙仪好不容易应付完杜景山黏糊糊的关心,发问道。
杜景山擦干净脸,连忙回话,“还未曾。”
孙仪不置可否,认了一圈永乐宫新来的面孔。
客套了几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行回了自己屋子。
迟钝如杜景山,这会子也察觉出了不对头的地方。
“今日的师父很不高兴。”
身旁的小太监们,连忙打起精神,“可是大公公为何这般不高兴?不是胜了么。”
杜景山也有些担忧地冲着,孙仪紧闭房门的屋子。
有些吃不准。
可房间里的孙仪,倒没有像外头的那几个,想得这么多。
他先是躺在聚阳玄床上。
想了会,还是调出了系统。
“读取拓跋恪的记忆。”孙仪在心里默念。
“拓跋恪记忆读取开始。”
孙仪不想中途被打搅,放出神典,将自己的房间也整个包裹了起来。
孙仪慢慢等待着系统读取的速度。
慢慢地,这系统将孙仪的精神意念,引入了一个相当奇异的空间。
孙仪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袭来,孙仪支撑不住,陷入了睡眠。
孙仪缓缓睁开双眼,这里的景物既陌生又很是熟悉,这还是在周朝里。
这里是周朝里香火最旺,甚至是周朝皇室里钦点的国寺。
孙仪面前的,是一座大鼎,这鼎是由监国寺的主持日日从鼎中落签,为示今日之气运。
但这一项,早就在英皇的父亲,周泰皇所废止了。
原因便是这天鼎招致不祥。
这才招致了周化雨那样的不祥之身,进入了皇宫,替代了原本的皇子。
那这一故事,早已遭到了所有的当事人的否认。
孙仪在心里盘算着,事实真相是,泰皇忌惮钱三通实力,为了铲除他而想出的一条毒计。
利用引入魔道妖魔的法子,想要铲除钱三通。
结果,钱三通确实被当年一统魔界的,幻海教教主——斐重一举抓获。
这处的关键点就出来了,斐重明明已经抓住了钱三通,为何又不杀死钱三通,反而只是将他囚禁起来。
为何又自行退兵而去了呢?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着实是叫人费解。
孙仪还站在那监国寺天鼎跟前。
但他身边的气流却发生了变化。
孙仪警觉起来,想放出浮屠神典,起码护住自己。
但这里的一切,好似都不是真实的,自己也不是真实的,只能随着这里的能量变化而变化。
那天鼎好似由立体化作了平面,从中心点开始扭曲。
水波一样的涟漪荡漾开去。
孙仪被这空间里的移动,险些没用站稳。
但画面随之调转到一个夜晚。
这里的夜晚十分暗沉,孙仪看清了这是勤政殿外。
出来了一位孙仪阔别已久的人物,那就是泰皇。
泰皇似乎是从窗户里面朝外看去,孙仪也顺着泰皇的视线看去。
那是一大片的血月,天空中不断地有什么东西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孙仪才看清,那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或齐整、或残缺。
从高于血月的更高处,不断下落,砸在石砖,上血光四溅。
皇宫到处都是嘶喊着,救驾放箭。
场面十分混乱。
不大一会,就有人趁乱,从一方狗洞里向里爬去。
孙仪跟住那人,那狗洞的尽头,却是泰皇勤政殿的角门。
那人匆匆走到泰皇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泰皇勃然大怒。
拍着案牍,却又担心被人听到的音量,小声呵斥,“放肆!那起子斐重竟敢挟洋自重?他以为他不过是他替朕抓住了钱三通就可肆意妄为了?
带路!咱们立刻出发是神鼎处。”
那来人听了,在前面领着路,但脸上却满是惊惧。
这些事,孙仪都已经从青龙教或斐重处听了个七七八八。
有些不耐烦地想要快进。
灵机一动,在这空间里调出了系统。
孙仪在心里开始默念,“快进快进,这段我看过了。”
画面开始跳转,孙仪有些把握不住,又在心里默念。“斐重为何突然退兵。”
画面马上就停格在一其中一帧。
泰皇独自一人面对斐重,“你已经都知道了?”
斐重一手把那钱三通扔在地上,“你要的我给你,我的呢?”
斐重漫不经心地舔了一舔,手指上无意之间粘上的血迹。
见此情状,泰皇身后立刻冲两人,飞速将已经像死狗一样的钱三通拖走。
泰皇盯着那两人带走钱三通的身影一直消失,才又变了种神情。
“那就请斐教主先止住外头的那些尸山血海,再同我来说。”
斐重却在这时,大笑了起来,泰皇有些不明所以。
斐重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说道:
“这个世界,本就不该存在武道的,可最早的人皇,决意要匡扶这片失落的土地,硬是活活从最低等级里面,又创立了一个新武道体系。钱三通与你我都是受益者。
那初代人皇知人善任,耗尽一生心血,也不能堪破神鼎,原就是品阶太低的缘故。
你想用钱三通引我入局,周放,你也太狂妄,你是算得出,钱三通会告诉我神鼎的秘密。你早就与那神鼎认了主了,我同你去?岂非找死?
周放,你虽是周朝皇帝不假,但你刚愎自用,狂妄虚伪。你以为当年钱三通会不知晓你的盘算?
他早就留了个心眼,那神鼎根本不是什么可助你功力天下无敌的神器,不过是打开更高世界的一把钥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