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落笑嗔道:“小主对底下人也太宽容了,若是忠心的也就罢了,保不齐里头哪个是眼线呢。”
听得这话,竹韵大惊:“眼线?谁的眼线?”
卫嘉树莞尔一笑,十有八九是夏贵妃的人。
英落叹道:“一时半会,奴婢也看不出哪个可疑,小石头和小林子也还算老实的样子,就这个小椿……”英落蹙眉。
卫嘉树笑了:“若是眼线,那必定得是一等一勤快才成。”——这么又蠢又笨一个丫头,当眼线都不合格。
听得这话,英落神色一变:“小主是怀疑小橘?”
卫嘉树摇了摇头:“倒也不好说。”——除了英落和竹韵,谁都有嫌疑。
英落叹了口气,旋即叮嘱竹韵:“你以后也要好生上心,盯着底下这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若是他们有不寻常的举动,一定要禀报小主。”
竹韵面色发青,连连点头:“奴婢一定瞪大了眼睛,好好盯着他们!”
卫嘉树噗嗤笑了,“不过就是个眼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东西六宫,哪个宫没有眼线呢?”
竹韵不禁惊讶,这就是后宫吗?她怎么觉得这般阴险?
约莫傍晚时分,敬事房就派人传来消息,说皇帝又翻了她的牌子。
卫嘉树不慌不忙,饮下一碗隐隐发苦的甜羹,便施施然乘着内务府的轿子,去往乾清宫。
不到十日光景,这都已经是第四次侍寝了。
怕是六宫都要酸坏了。
今日她穿了件月白色圆领袄子,配一条天蓝色如意月华裙,一身装束十分素雅,头上也只簪了一对白玉流云簪。
暮色尚未完全收尽,乾清宫却已经是一派灯火通明。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电灯,但已经有了煤油灯,外面罩着细罗灯罩,明亮的光透过灯罩,其亮度起码是蜡烛的十倍。
如此一溜八盏硕大的八角宫灯,将乾清宫内殿照得灯火如昼。
在灯火中,一袭素衣,蹁跹走来,端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一时间,宣承熠看得有些怔怔,直到眼前之人屈膝行礼,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将素衣佳人扶了起来,“今日穿得怎么这样素净?”
卫嘉树:因为懒得打扮……
宣承熠旋即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卿素雅无暇,甚合朕心意。”
说罢,宣承熠便执着的她手,兀自往里头而去。
卫嘉树急了,“嫔妾还没有沐浴更衣呢!”
宣承熠一愣,“朕只是想与你去罗汉榻上,说几句贴心话而已,这是……急了?”说着,他的目光一片灼热。
卫嘉树:我去你马勒戈壁!
卫嘉树气得脸都涨红了。
这般反应,被宣承熠视为害羞了,这脸红的样子,更加宣承熠心下痒痒,罢了罢了,贴心话去床上说也一样。
便吩咐司寝嬷嬷:“带卫才人去沐浴吧。”
可以预料,今晚肯定会很辛苦。
卫嘉树已经忍不住为自己的老腰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