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大的小子。
“提尔比茨。”看到齐开的状况似乎稳定了,俾斯麦就垂了垂眼眸,对自己的妹妹说道:“你出去告诉大家吧,提督他...没事。”
提尔比茨回过头,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想着怎么给天上的舰载机传递消息。
看到自己妹妹离开,俾斯麦这才转过身,摘下自己头上的军帽,非常恭敬地朝老头鞠了一躬:
这位在大海上叱咤风云的黑色帝王,第一次,向一个人类,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脊梁。
“真的...非常感谢您。”俾斯麦严肃而认真的说道。
老头吧唧了一下嘴,嘿嘿笑了一下:“你让你的妹妹走,是不想让她看到你向人类低头弯腰的样子么?”
道完谢,俾斯麦重新直起身形,戴好自己的帽子:“并不是。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的提督也是人类,对这些,我并没有什么抵触。”
“那你为什么......”
不等老头说完,俾斯麦就回答道:“只是这份恩情,我一个人欠你就够了。将来战场上,如果我们要刀兵相向,至少,我的妹妹不用做那个恩将仇报的人。”
老头听完,愣在那里,过了片刻才哈哈低声笑出了声:“这算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你也跟那对变态爷俩儿一个尿性?算了算了,你这辈子不可能在战场上见到我的,省省心吧。”
俾斯麦脸色一沉:“你是在侮辱我的提督么?”
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侮辱?他小时候拉屎尿尿在我身上,我都没找他算账呢,还侮辱?你等他醒了,你看我当着你的面抽他,他敢还手不?”
俾斯麦没有回话,只是阴沉着眸子,冷冷地盯着老头。
老头被她这么看着,浑身不自在,撇着嘴摇了摇头就不打算把这件事继续往下说了,随口问道:“这小子的伤是谁给弄得?这么过分?下手没轻没重。”
闻言,俾斯麦的神色一变,金色的眸子更加黯淡了:“...是......是我。”
老头一愣,看着情绪明显低落到极点的姑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咳,那啥...嗯,我差不多应该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了。这事不怪你,你别往自己心里去。”
俾斯麦轻轻摇头:“等提督醒了,我会在他面前自裁谢罪的。”
老头一听乐了:“你这刚从物理上给他来一刀,这伤还没让人家长好,准备从心理上再给他一刀?”
俾斯麦有些没明白,皱着眉看着老头。
老头挥挥手:“算了,你们的事,等他醒了,你们自己解决吧,老头我不掺和。”
说着,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叼起一根给自己点上,随手打开了船舱里的窗户通风:“你们啊,就是脑子一根筋。原本我还以为你们黑海会有些不一样的,结果发现全是一个尿性。”
俾斯麦不清楚老头在说什么,于是就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虽然,很感谢你。但是,能告诉我你们是谁么?为什么要救我们提督?”
老头嘿嘿乐了:“你不知道啊?这样,你知道在人类里,儿子要跟着爹的姓么?”
俾斯麦点点头,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这艘船的主人,也行齐,你猜猜吧。”老头说完,就兴致勃勃的靠在椅背上,准备欣赏俾斯麦的表情。
俾斯麦微微思索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你们,是提督父亲的人?”
和提尔比茨等一众夏威夷出身的舰娘不同,俾斯麦并不清楚齐开和齐文远之间的那点破事,所以也就显得不怎么惊讶。
不过她这不怎么惊讶,倒是让老头挺惊讶的:“你就没点反应?你难道......哦,对了。忘了,你在百慕大,你应该不知道。”
“不知道?”俾斯麦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什么?”
“等你妹妹回来,你问她吧。”老头说完,悠哉悠哉地,看起来十分悠闲。
这时,ICU中一个当护士的舰娘走了出来,看着老头问道:“先生,少爷可能需要输血。”
老头点点头,随手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站起身。
一旁,俾斯麦微微焦急了一下:“输血?可是提督的父亲不在这里,怎么给提督输血?”
“谁告诉你父子俩血型就一定一样的?不懂就在旁边看着就好了,放心,你提督死不了。”老头回头瞥了俾斯麦一眼,转头对护士说:“走,抽我的去。”
俾斯麦站在原地,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开了口:“那个,虽然有些唐突,但是,请问,怎么称呼您?”
老头回头笑了笑,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想了想:“算了,你就跟那小子一样,叫我福伯吧。”
俾斯麦点点头,默默记住这个名字,再次摘下帽子,朝福伯深深弯腰:“再次感谢您,救了我的提督。”
然而,此刻老者已经转过身,不再看俾斯麦,只是随意地挥挥手,就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