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芝正准备起身离去,却被穆越昭叫住:“芙弟……”
傅泽芝转身看着他,见他似乎犹豫又似乎矛盾,不解道:“大哥还有什么事要叮嘱?小弟照办便是。”
“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穆越昭搭在桌上的右手小指微微动了一下。
傅泽芝心知他说的是何事,但仍未下定决心,便故意不去看他,暗地咬咬唇,终于挤出一句话:“什么话?还请大哥明示。”
穆越昭一愣,又问:“七星阵真的是你在古书上看到的?”
傅泽芝心下一横:“难道大哥曾见过此阵?”
穆越昭目不转睛地凝视了她一瞬,随即道:“没有,不曾见过。”
这个回答倒出乎傅泽芝的意料。起初她想若他说出曾在武林大会上见过此阵,那自己也可以顺水推舟承认自己也是在武林大会上看到的,至于八卦阵,她也完全可以说成自己曾经去烈云庄寻亲,碰巧看到伏龙山庄的弟子练习此阵,所以默记了下来。如今他居然也不承认,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那大哥为何有此一问?”
穆越昭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好奇芙弟所看之书皆是排兵布阵善谋断之书,仿佛芙弟就为了这军师一职所读一般,大哥很是羡慕,有机会得向芙弟讨教一番。”
傅泽芝明知道他在撒谎,却也不由自主地应道:“大哥说笑了,那些书难登大雅之堂。但大哥有兴趣,小弟也可以为大哥说上一二。”
“嗯,今日很晚了,芙弟早些回房歇息去吧,日后有时间芙弟再来说与大哥听。”穆越昭下起了逐客令,开始整理桌上的地图。
“大哥,你也别太劳累,早点歇息!”傅泽芝再次看了他一眼,咬咬唇,“大哥,小弟所做任何事,只为了大哥好,你……小弟告退!”傅泽芝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转身离去,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她知道这是穆越昭给她机会,然而自己放弃了。
她不止千万次地问自己,为何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来。终究是怕穆越昭因着卓逸和傅云涯的关系怀疑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何况自己还有一道迈不去的坎,当时的误会造成了终身的遗憾,小蝴蝶儿也曾说过自己在这个时代只能待三年,若三年过后仍是要穆越昭为自己丢了命才能回去,那宁愿就这样守着他三年,不想让他对自己动情。三年一过,自己就回到二十一世纪,而他,则留在武陵王朝安安心心当他的太子,甚至当一个万众敬仰的皇帝。内心有如此多的矛盾驱使着,是以每每想说出真实身份又咽了回去。
回到东厢房,傅泽芝开始收拾细软,准备明早待穆越昭点将部署任务后便出发。
边塞的秋天异常的寒冷,驻守祁州的所有将领踏着晨曦身披薄雾一早便已在点将台下候命。傅泽芝一身戎装腰悬绝情刀站在同样戎装着身的穆越昭身旁,另一边站的是阿齐,他手中拿着穆越昭的逐浪剑。此番战略部署后,他们一行人便将带兵从垩州穿插至奚韦边境切断奚韦大军后路,与祁州的云驰对敌军形成包围之势。而祁州战场由云驰指挥,仍挂穆越昭的帅旗,待穆越颀完成任务回到祁州后,便由穆越颀装扮成穆越昭的样子佯装守城。
“芙弟,这步棋终究有些冒险。若你判断失误,南城若有主力军守城,我们此番前去便是羊入虎口。”穆越昭跨着战马与傅泽芝齐头并进,同行的还有阿齐,袁义昉及所率乙子营,当然,还有贞娘一家。
傅泽芝手握缰绳,镇定道:“大哥,此番我们便是赌莫律阿真那会孤注一掷,赌他完全依赖这次毒烟的阴谋将主力大军全部压境。皇帝嘛,有损威风之事是决计不肯做的,我们这支奇兵他肯定想不到。”
“你似乎很了解帝王……”
穆越昭率乙子营出征专捡偏僻的小路走,还必须要等到奚韦大军已到祁州地界后才能到达垩州,若不慎在中途遇上,此番计划全部白费,是以行军速度相当缓慢,众士兵一度认为元帅带着他们游山玩水来了。
倒是豆儿一派天真,全然不知战争的可怖,虽然上次随同贞娘一道前往祁州城外的荒山采草药,但也挡不住他的好奇心,一路上见到与关内不同的物事,便缠着阿齐讲给他听。阿齐性子也极好,一点也不厌烦,众人皆知此次出征乃以逸待劳,心情都很好,听着阿齐给豆儿讲解关外的趣事,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在山间小路上。
边塞的深秋虽不似关内那般多雨,但每下一场都会觉得寒冷刺骨,仿佛冬天降临了一般。如此慢悠悠地走了四五日,才到塔拉河边。塔拉河自西向东流汇入大海,也是垩州与祁州的分界线,河的对面便是垩州,穆越昭此番行军路线是在塔拉河的下游,日前奚韦大军进攻祁州的路线则是在塔拉河的上游。上游河道窄水流急,下游河道宽水流缓,但这塞外的河都有一个共同点,水流量不大,且河水浅,一般人都能淌水而过。穆越昭下令在河边隐蔽的地方扎营安寨,派了一小队士兵悄悄过河前往垩州与守城将领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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