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依水。山腰上有一圈红栌将苍翠欲滴的绿树隔了开来,额外得显眼,像似佩戴了一条色彩斑斓的腰带,山间盘旋着丝絮般的云雾,一座茅草小屋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傅泽芝已顾不得腹中的饥饿,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展开轻功,向那茅草小屋奔去。
轻轻打开栅栏,傅泽芝刚走进小院,屋门前的大黄狗便狂叫起来。
随即从屋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豆儿,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接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
借着月光,傅泽芝见到从屋内蹦出一个四尺高的男孩,十岁左右,皮肤略黑,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身着土布衣裳,但十分干净。
那男孩见到傅泽芝先是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对着屋内大声道:“娘,又来了一个哥哥!”
傅泽芝一听到这个“又”字,心中暗喜,越昭定是在这里了!
“小弟弟,你是说这里来过一个哥哥吗?”傅泽芝轻声问道。
那小孩还未回答,从屋内走出一个年岁在二十六七岁上下的年轻少妇。
那少妇虽是身着粗布麻裙,头戴荆钗,也难掩她的美色。皮肤白皙,柳叶眉,杏圆眼,身段凹凸有致,很难相信已生过孩子,那一双红唇更是勾魂摄魄。她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别有一番风情。傅泽芝暗忖:想不到在这山沟沟也有如此妩媚的女子,幸好自己是女儿身,不然也很难把持得定。
“姐姐,小生有礼了!”傅泽芝见她年轻美貌,便脱口喊出了姐姐,转念一想,自己在现代的话已是二十八*九岁的年纪,比她还大哩,叫她姐姐还委屈了自己。
那少妇见是一位长相俊秀的少年,先是一愣,打量了一番,随即还了一个万福礼,怯生生地道:“公子来此处可是找人的?”
傅泽芝心道:难道越昭醒了?便问道:“姐姐今日可曾在溪边救过一位相貌俊美的年轻公子?”
那少妇喜道:“公子快请进,你说的这位公子正是在此处!我刚把他背了回来!”
傅泽芝喜上眉梢,急冲冲地冲进屋内,见到床上躺着的确实是越昭,可他仍在昏迷中,便疑惑地问道:“姐姐怎知我是来找人的?”
那少妇嫣然一笑,顿时百媚众生,眼睛盯着傅泽芝的衣裳道:“公子不是撕了一处衣角搭在这位公子的额上了么?此处人迹罕至,况且公子穿的衣料非常名贵,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
傅泽芝顿时恍然大悟,她早已忘记自己的衣裳已被撕了一角,况且她从小锦衣玉食,衣橱中皆是云锦所制的衣裳,早已习以为常,哪能想到这少妇能通过衣裳辨人,心道:这美妇眼光独到,且能识得云锦,想必不是寻常的山野人家。
“姐姐真是好眼力,小生惭愧!”
“公子不必多礼,你叫我贞娘便是了。”贞娘含羞道。
“多谢贞娘姐姐相救我大哥,不知他有没有醒过?”傅泽芝说完,也奇怪自己为何要在“贞娘”后面加个“姐姐”,着实别扭。
贞娘笑道:“公子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可不敢当,瞧着公子的年岁比我要小上十来岁吧,我已是豆儿的娘了,怎还能称‘姐姐’呢?”
“那贞娘也不要公子长公子短的,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姓芙,单名蕖。”傅泽芝总算接受了贞娘这个称呼。
“芙蕖,真是好名字,贞娘也爱莲花的高洁,可惜……”贞娘原本一脸喜色,谈到莲花时,却垂下头去暗自伤神。
傅泽芝心道:这贞娘谈吐不凡,举止有礼,定是读过一些书,不知何事让她伤神,暗忖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贞娘掩饰住伤心的脸色,抬眼一笑,道:“瞧我,忘了正事了,芙公子,这位公子可是中了毒?”
傅泽芝也不再计较她在“芙”字后面加上“公子”两字,疑道:“你怎么知道?”
贞娘指着越昭腿上的草药,道:“我见这些草药都是解毒之药,且这位公子面色略微有些乌青,这是中毒的症状,不知我说得对不对?”说完,贞娘欠了欠身。
傅泽芝喜道:“贞娘可是懂药理?”
贞娘点点头,道:“我祖上世代皆是靠开药铺为生,这药理我也略知一二,不知能不能帮到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