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桌上的水碗,
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里屋的慧来醒了:
“张老师!张老师!”
两口子听了慧来的喊声,马上跑了进去,
见慧来只是喊了两声,并没有睁开眼睛,翻了个,
继续睡去。
候斌面带恳请的表,拉张淑到炕上去,
张淑用力甩掉了他的手,一个人又走了出去。
候斌跟着张淑来到了院子里的井台边,小声陪着不是,
张淑的绪似乎好些了,便开始数落起候斌来: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知道吗?”
她指了下自家屋里的方向,
“咱们现在肩上的担子重了,有了慧来,她的父母都是烈士,薛珍珠,
牺牲的那样壮烈,为了什么?还是为了咱们这些平平安安享福的人?”
“这个觉悟,我能没有?媳妇,你看低我了。”
“昨天晚上你没有回来之前,我一夜都没有睡,
因为,昨天才把慧来妈妈牺牲的事告诉她。”
“啊?慧来怎么样了?”
“小朋友们和她一起知道的这个消息,
而且还像学习一个英雄人物的小课堂一样,
她当然没有太大的绪波动。只是以后,她再想妈妈的时候,
或是,在我们上的落差太大,她的这种伤痛,才能更加强烈吧。”
候斌听到这里,突然搂住了张淑:
“媳妇,其实我知道你的世与她同命相怜,
这件事是我不够体贴你,原谅我!好吗?”
候斌的举动,反倒让张淑流出了眼泪,好象昨天晚上的担心,
及刚才的怒气,都消了许多。
流眼泪这个举动,也许是绪排解最好的方式。
“哎!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候斌接过了张淑捶过来的拳头,低下了头,似乎在下着决心。
“小淑,其实,我申请下放是有原因的。”
张淑听了,抬起了头,并没有说话,在耐心的等待丈夫说完:
“长一汽,生产了卡车,你知道吗?”
“当然,我亲眼看见那卡车了?”
“哦?”
“长一汽来京报喜,卡车带着大红花在街上走,我正好遇上。
看的人没有不掉眼泪的,那场景,可激动了。”
“媳妇,你看了这阵势,那你就更能理解我了。”
候斌凑上前来,继续说:
“长一汽制造出汽车,别提我们多羡慕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拿进来时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提包。
“上半年,来了下放的政策,干部可以到边远点的工厂、农村去参加劳动。
我们几个人报名去长一汽,因为那里需要我们这样的技术人员。
申请是通过了,可是,我被暂时分到了,离长几百里外山区的机械厂。”
“候斌,那孩子在山区怎么上学呀?”
“别急,媳妇,家属到长安排工作和上学。
我们单位组织上知道慧来的事,这不也是为她上学考虑了吗?”
“我跟你去哪里都行,可是慧来愿不愿意呀?这里,不管怎么说,
也是北京城,薛大夫当时领孩子过来到现在,慧来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小朋友们也接受了她。再说,东北那么冷的天,还那么远,
我怕慧来将来会怨我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