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的额头,再一瞧地上跪着的黄莺、蓝羽,额头青筋又跳动了起来。
他怒声道:“这些都是伺候了你多年的丫鬟,你一声不吭,说卖便卖?!”
“婠儿妹妹,你这番确实有些过了。”
尹婉柔在一旁悠悠开口道:“即便她们有错处,你打了罚了都成,可你却要将她们卖出去。你不会不知道,她们这个年岁,一旦被卖出府,会有什么下场吧?”
秦旸经由她这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这些丫鬟都是妙龄,一旦被卖,多半是要去那腌臜之地。
当即气得手抖,先前因为秦婠落泪,而产生的心疼,瞬间消失无踪,一甩衣袖恼声道:“你真是好狠的心!”
狠心么?
秦婠不觉得。
如果绿鸢不是存了死志,又恰巧说在了她感兴趣的点上,今天这人她是卖定了。
就是黄莺和蓝羽,她也是要卖的。
至于名声……
这种东西,不过是舆论而已,买点水军传传话,引导下风向,这波操作她很熟悉。
秦婠的眸光在尹婉柔面上略过,落在了秦旸身上。
此刻他正两眼带红的瞪着她,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很铁不成钢。
秦婠轻笑了一声:“大哥可知,我将这几个丫鬟卖了,最多落个心肠歹毒的名声,可若我不将她们卖了,我就要一死以证清白!”
听了这话,秦旸心里咯噔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跪着的蓝羽和黄莺,缩了缩身子。
秦旸一瞧,顿时指着蓝羽道:“你说!”
蓝羽抬眸朝尹婉柔看了一眼,这才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儿个小姐起的晚了些,奴婢们伺候小姐洗漱之后,小姐突然就唤来了牙婆,要将奴婢们卖出去。”
“胡说!”红苕气的上前一步,指着她鼻子道:“明明是你们,昨儿个晚上早早熄了灯,小姐回来冷锅冷灶,连个热水洗漱都没有……”
“就算是这样,那也只是缺乏管教而已。”
尹婉柔打断了红苕的话,一脸不赞同道:“若是仅因为这个,便要将她们发卖,是不是太过了些。”
红苕是个嘴笨的,被尹婉柔这么一说,顿时就不知该如何辩驳。
一旁蓝羽和黄莺似找到了主心骨,急忙哭诉道:“奴婢昨晚确实有过,奴婢愿意受罚,只恳请小姐不要发卖了奴婢!”
说完,这两人又砰砰朝秦婠磕头,仿佛被吓破胆了一般。
秦旸皱了皱眉,一脸不可置信:“便是为了这等小事?”
秦婠差点被他气笑了,连做戏都不想了,看向他道:“大哥怕不是读书把脑子也给读傻了?我这院子里,丫鬟婆子上下加起来有十余人不止,可我昨日归来,却连一处灯火也无,你觉得这是小事?”
不,这不是小事。
这已经代表,整个院子上下奴仆,连成一处,奴大欺主!
秦旸的脸,瞬间就黑了,连秦婠讽他脑子不好,也没在意。
秦婠看着他,又悠悠的抛出一句话来:“若是为了立威,我也不会起了卖丫鬟的心思,但她们却商量着,要四处宣扬,说她们昨晚等到深夜也不见我归来,这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