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大将夜赫,正在帐中看着地形图。劲瘦的手指停在‘信阳’上,轻轻敲打着。他低头沉思。
信阳,是让他感到备受挫折的边镇!几年时间,断断续续的数百场战役,他攻之不下,将领士兵损伤无数,他却仍在坚持绝对没有他夜赫破不了的城!
然而,他的信念逐渐开始动摇了。他手下数十万精兵,经过多年奋战,剩下的不足三万!虽然陆续有士兵补上空缺,战斗力却远不如以前。粮草已经不足,长年战争使得士兵抱怨连连!而眼前的信阳,仿佛依然坚不可摧。
想到主守信阳的云知树,他的脸变了一变!八年征战,云知树是他经历过的最了不起的对手!他无往不胜的战争童话,就是被云知树所改写。
“主帅!”
忽然一个士兵抱拳进来,打破了夜赫的沉思。
“何事?”夜赫抬起头来。他身穿铁甲,戴着头盔,身材高大挺拔。他严厉的眼神透过盔甲,落在士兵的脸上。
“穆胜将军攻信阳东城门,被一支箭射穿左肺,生命危垂!”
夜赫变脸,“战况如何?”
士兵支支吾吾地道“魏军小胜。但两军皆伤亡惨重。”
夜赫握紧了拳头,吩咐道“备马!”
士兵问道,“主帅要去前线么?”
“难道坐在这里等敌人杀过来?”
士兵被吼得身子一颤,忙答“是”,便去备马去了。
夜赫卸下了盔甲,只穿藏青色儒衫,却使得他看起来更加英气。出至帐外,一小连部队已在候命,见夜赫穿得这样,忙道“主帅,外面峰火连天,你是我军之帅,千万不可毫无御敌装备便往前线!若是有个闪失……”
“废话少说。全都卸了盔甲,随我同往。”
士兵将领面面相觑,不知夜赫意欲何为。但主帅之命不可违,只好回帐中换了黑色夜行衣,在黑暗之中,策马潜至信阳附近。
刚经过一场激战,尸首遍野,有北魏军的,也有越军的!地上尚还销烟弥漫,隐隐火光,传递着悲凉气息。
他们隐在一丛大树之后,侍机而动。
云知树一脸疲备。几日奋战,士兵伤亡惨重;这一战微小的胜利,却更让他觉得心情沉重!
他知道,这样维持不了几日了!如若越军再多发几场猛烈攻击,信阳只怕要失守!想到这里,不禁仰天长叹。若是如此,他岂不是成了北魏的罪人!信阳是边关要镇,如果这里让敌军拿下,往后的各个城镇,要拿下就易如反掌了!
透过城墙的小孔,看着底下一片沧凉,心里更加凄哀。想来是自己已经老了,看这样的场景,便心生寂寥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你们有没有看见?”
忽的听到一个妇人哭泣的声音,云知树忙下城墙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妇人看见云知树,便奔过来,“我的娃不见了!他才五岁。”妇人涕泪纵横,只要一想儿子万一趁着交战的时候跟着士兵跑出城门去,那可是凶多吉少了,顿时哭得激烈起来。
“什么时候不见了?”
“奴家也不知道,刚刚一直在给兵哥们做伙食……”妇人拭泪说道。
“先别急。”云知树转身,下令让士兵们在城中找一找。
“刚刚恍忽之间看到一个娃子往城上走了,也没看仔细,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士兵抓了抓脑袋说道。
“去找!”云知树吩咐完,自己也爬上了城墙。
城墙十数米,若是小儿爬上去不小心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加上现在战火仍在继续,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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