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去打水,以微薄之力,阻挡这猛烈的大火。
“我倒是看轻你了,阿丑。”
她还躺在床上,衣着凌乱。闻言,笑了起来,她疯狂的笑着,身子随着她的笑而颤动。“哈哈哈哈……”
“先生心中,不也没有半点悲悯?我替先生脏了手,先生倒不感谢我?”
的确,他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于他而言,南巫的存活,并没有多重要。曾经汹涌的恨意,在此刻,也没了踪迹,只是异常的平静。
钰洛吓得要哭了,“姐姐,你记起来了?”
“我一直都记得,说不记得,只是为了自保。”她坐起身,眸中映入窗外的大火。部族做饭生火起火,总有专人打理,不过是那个人,恰好对她献殷勤,她恰好就让他把树油给了她,他恰好就听了。
这一步步的恰好,最终促成的,便是一道阴谋。
“钰洛,我不是你姐姐,我有该回去的地方。”
钰洛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她,“不要,不要,姐姐不是已经和先生成亲了么?礼已成了,你们便是夫妻了。钰洛只有你们二人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为什么,她所珍视的人,总要离她而去呢?爹娘和姐姐,说不见,就不见了。后来有了先生,先生带回了拂姐姐。
开始,她是怕她的,甚至有一点讨厌她,她知道她想回去,若是能逃离部族,离开先生,说不准,也是件好事。
于是,她一手促成了她逃离的事,可万没想到,她会落到虫窟,从此毁了容,在南巫度过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钰洛的愧疚,让她对她更好。她忘记了以前的事,可钰洛却一直记得,是做错的人,没有资格得到原谅。可当她锁骨换皮成了,她是真的高兴,罪恶感也减轻了不少。当她和先生成亲后,她觉得,自己才真的要有个家了。阿丑就是她的姐姐,先生是她的恩人。他们在一起,她比谁都高兴。
可最终这一切也不过是个骗局,活在这个骗局里,入戏最深的人,却是她。
“钰洛,过来。”霁初向她伸出手。
她拼命摇头,“先生,我不想姐姐走。”
“她不是你姐姐,你姐姐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他的语调,没有半点起伏,平静得像投入一汪死水。
钰洛顿住,随之,像是失去力量一样,瘫软下来,最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事实终归是残酷,而他们,没有挣扎之力。
“阿丑,你走吧。”
外头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小雨,他平静道,“日后南巫就会在江湖上开始追捕你,若是不想太快丧命,还是隐姓埋名。”
“先生不杀我?”她笑,“你不是南巫的人么?若是错过了,日后可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我现在既然没有杀你,日后也没有杀你的必要。”
“先生,你我两清了。”
这情字,不得解,缘纠缠不清,究竟是善缘,还是孽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