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罐子里抓了四五只蝴蝶,也知是自己错了,便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想我成日闷在屋子里头。但我没有不想跟你玩。我追着一只蝴蝶,追得远了,去了别的院子里,一时迷了路,刚刚才找回来。”前一半是真的,临走前,那中年男子叮嘱她,“小主子的事,望小小姐一人知晓便可。”
她知道是自己唐突,才见到了亦之,便应了下来。
馨盈狐疑道:“在这山庄里头这么久了,你还不清楚这庄子么?”转念一想,拂以天天抱着医书,哪里会晓得这些?便是信了她。“你啊,早说嘛,我本就没有什么姑娘家的朋友,好不容易有个又不嫌我烦的。”
“会有更多的。”如果...能不嫁给三殿下。拂以如今有些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像鸟儿一般崇尚自由的少女,卷入皇权斗争之中,变成守着一方院落,与别的女人争宠的金丝雀
她伸手抱住她,低声道:“馨盈,我希望你一直这般快乐。莫要...跟皇族扯上关系。”
馨盈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些,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茫然,拍了拍拂以待背,“拂以酒爱操心,我一商贾之女,又岂会和皇族扯上什么关系呢?”
拂以只笑不语。
“好啦,回去吧。阿澈总念着要一起用膳呢。”
“嗯。”
寒苑。
忠伯端了药进来,见他靠在床头,感受着凉风。他微微俯身,“公子。”
“那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切莫泄漏了身份。”
“喏。”公子比他想象中要早的接受了呢。
“她生得什么模样。”
忠伯递上药,“公子若是好奇,可得快些好起来,看看她。”
所知晓的,唯有她握住他的手时,那般炙热的温度。未曾想过,他人的温度,会这般温暖。“日后她来,莫要阻拦了。”
“喏。”
第二日,拂以果然过来了。
她一进屋时,铃儿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同时,伴随着些许香气,那香气,他昨日也闻到过。兴许是她身上的味道。“拂姐姐带了铃铛过来?”
“猜对了一半。”她搬了个小椅子,将风铃系在了窗台上。“你一人在这时,无聊得很,我便做了个风铃,只要有风,你就能听见声音。”像是配合她的话一般,风铃随风摇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是...为了他?
看不见的双眸,却让声音越发清晰。
待忠伯送走拂以,见他坐直身子,面向窗台,随风而动的风铃,清脆的响着。忠伯有几分惊讶,因为他喜静,本以为会讨厌这些东西,“这是温小姐拿来的么?”
“忠伯。”他还是面向窗台,声音平淡,“那是她为我做的。”
“温小姐倒是有心了。”
“还要多久才能拆了。”
“神医说,至少还要两个月,如今还剩下半个来月。”
“寄信给父亲了么?”
“已经寄了。”
“这么久都没回信,想来,也没打算回了。”
“想来是夫人的身子不容乐观。”
“嗯,我知道。”都知道...只不过知道和接受是不一样的。“出去吧,我累了。”
窗台上的铃儿动着,带来风声,他独坐在屋中,心底有些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