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吃一惊,说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变得如此虚弱?”陈道长惨然笑道:“皇上,老祖显灵,如今确有人蒙冤受屈,老祖开释,一切应顺应天道。”嘉靖问道:“是么?老祖果然重视,朕尊重天道,顺应天意,但不知具体怎么讲?”陈道长道:“皇上,道在人心民意,顺其自然,不可逆天而行,再降无妄之灾。贫道所言,皇上切记,若疑心生事,妄加猜测,必生祸端。”
嘉靖脸色凝重,若有所思,半晌说道:“道长所言,朕照办。只是宫内之事,颇是蹊跷,若不去查办惩戒,恐以后要生事端,朕想起壬寅宫变,还心有余悸。”道长微笑道:“皇上,您也看见,刚才贫道脸色疲惫,是何原因?皆因贫道不能解救生灵,以致冤情将发生,老祖怪罪于我,贫道只能承受。”
嘉靖眼睛闪着光芒,对道教的执迷,使他虔诚至极,他盯着道长,心想:这陈道长,是邵真人推荐于朕,朕也相信此人法术,邵真人精通易经,施法求雨,占卜预测,无一不准,朕对他佩服至极,可惜邵真人去世,他向朕推荐了陈道长。在朕心中,陈道长得邵真人真传,朕最是佩服羡慕,可陈道长不同于陶文,不能随侍于朕,他醉心于参禅悟道,道术更胜一筹。这次所说解救生灵,难道有大的灾难发生?有冤情发生,是宫中还是另有所指?
陈道长似是看出皇上所想,他微微一笑,道:“皇上圣明,皇上能广纳慧言,悟道开解,真是大明之福。您也知道,趋吉避凶,人之本性,世间之事,因果循环,贫道竭尽所能,保得皇上及宫中平安。”皇上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对陈道长道:“道长是高人,朕急招你入宫,便是求得平安,驱除烦忧。朕学道悟道,去病健体,长生不老,还望道长指点。”陈道长便说道:“过几日贫道作一场法事,恳请老祖消除污秽,驱除心病,让皇上宁神静心。
皇上说道:“这自然好,道长方才说有冤情,不知指的什么?”陈道长坦然笑道:“皇上,道家之法,一切在悟,冤情具体指什么,可将近日宫中发生之事联系,必能得出结论。”嘉靖微眯眼睛,似在想着,忽然说道:“难道壬寅余孽之事?还是杜康妃的事?朕的事,后宫嫔妃从来不敢管,可这杜康妃不知怎的了,那日竟大胆说朕,朕何曾让宫中妇人说过?朕何曾偏听偏信?朕经历大礼仪之争,与奸臣佞臣斗智斗勇,承受丧子之痛,经过壬寅宫变,朕都未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定,不知是何原因?”
陈道长道:“皇上,杜康妃当面拂逆,是她不对,不过,杜康妃一向性情柔顺,知书达理,她这样做,也是对皇上一片衷心,毕竟她是裕王母亲,裕王年纪幼小,需要母亲照顾,皇上还是酌情考虑。如今皇上心神不宁,定是为壬寅宫变的事忧心,贫道做法后,便能安神。”皇上点头道:“既然老祖有圣明,朕办了就是,王佑,快去把杜康妃放了,怡安宫一切照旧。”王佑遂转身出门。
陈道长又和皇上说了会话,便告辞离开。回到道观,便准备作法事宜。过了几日,陈道长排开阵势,做了法事,也许是心之所想,皇上的病竟渐渐好了,他对陈道长更加信任。陈道长趁机进言:“皇上,一切都好起来,哪有什么余孽之事,贫道作法,驱除一切污秽东西,自此后,皇上便可高枕无忧,谁要提起壬寅宫变余孽之事,就是和皇上过不去。”嘉靖赞同,下了旨意,对宫内余孽之事绝口不提,宫中风波渐渐平息。
王佑带着常宽等人来看陈道长,还提了名茶等礼物,陈道长颇是喜欢,客气谦让一番。两人坐下后,道长命人上茶,两人开始品茶。王佑双手抱拳,恭敬笑道:“杜康妃的事,感谢道长,若不是道长出面,娘娘还不定耽误多少时辰呢!裕王这下好了,若是事情不定,又不知要生出怎样的变故!”陈道长微笑道:“宫中之事,颇是复杂,公公尽力保护好裕王,也不负我师父当年预言。”王佑笑道:“邵真人当年预测,几位皇子之中,最看好三皇子裕王,要我们珍重对待,当时,还发生了送错金宝金册的事,太子的宝册送给裕王,似乎冥冥之中暗示,裕王好运垂青,是左右乾坤之人。”
陈道长面上严肃起来,说道:“王公公,此话说来尚早,咱们尽力就是,裕王以后如何,看他造化,不过,若要做到九五至尊,必要经历一番磨难。若是师父当年所言,若干年后验真,那师父之名可以流放百世。”王佑道:“陈道长,你师父设坛布蘸,祈风求雨,每每灵验,早就名声在外,许多事传到民间,成了脍炙人口、令人神往的精彩故事。”陈道长微笑道:“师父确实厉害,贫道跟他学道十多年,修为渐进,悟道参禅,还需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