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吧,我再想办法,定将娘娘救出来。你们在宫里把裕王安顿好。”两人遂回了怡安宫。
王佑想起杜康妃劝告皇上的话语,心想,杜康妃是明事理的人,今晚去见她,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怀疑。当夜,王佑带着贴身小太监常宽,来到羁押杜康妃的冷宫处。
走到一处偏僻低矮的房子,里面一片漆黑,王佑后面的常宽敲门,喊了几声:“娘娘,杜娘娘,您在哪儿?”门才吱呀打开,有一老宫女,开了门正在斜眼看着他们。
王佑旁边太监常宽道:“看什么呢?这里有一两银子,拿去,你先到外面看着,我们提督大人要问娘娘话呢。”那宫女接过银子,到了门外,常宽也跟着出去。
王佑进到屋里,在昏暗的油灯下,王佑看了半晌,才见杜康妃坐在一把椅子上,旁边放着一张旧方桌,杜康妃脸色平静,一言不发。王佑行了礼,说道:“娘娘,小的过来看您,是想尽快让您从冷宫出去。”杜康妃道:“是么?有劳王公公了,皇上震怒,恐怕不容易出去,只是可怜了我那孩儿。”王佑劝道:“娘娘,为了裕王殿下,您也得想办法出去。只是这件事颇是蹊跷,皇上一心认定是壬寅宫变的余孽干的,小的认为是有人在制造事端,娘娘怎么看?”
杜康妃冷笑一声,道:“公公算是有眼力劲,能看出是有人制造事端,可皇上为什么就不明白呢?皇上宠信道士,某人就利用道士,达到自己目的。”王佑试探问道:“娘娘,您所说的某些人,指的是谁?难道是宫中嫔妃?”杜康妃清澈的眼睛,闪亮着机敏,她嘴角微仰,说道:“难道公公不知道么?公公在宫里经营近二十年,又兼东厂提督,耳目众多,这点就不必问本宫吧?”
王佑看出杜康妃提防自己,索性把话挑明:“娘娘,是不是卢靖妃在挑事?小的听手下秉报,卢靖妃和陶文来往密切,常有礼物相赠,小的怀疑是卢靖妃指使陶文,伺机而动,制造事端,铲除对手,特别是太子。”
杜康妃道:“宫里嫔妃的事,躲不过几个由头,要么争宠,要么夺权,都是为着一个‘利’字,便有多少人争前恐后,连心中的一点良善都荼毒殆尽,卢靖妃恐怕不是简单的争宠吧?”王佑心中一动,看来杜康妃和自己分析的一样,卢靖妃此举,要将宫里威胁她地位、威胁她儿子的人打压一番,尤其是太子,更是不能放过,要让景王在皇上面前树起更高形象。
这次的事情发生,就好像是个契机,冥冥之中,壬寅宫变的幽灵和余孽在复活,嘉靖皇帝心中的刺,在狠狠戕戳着他,使他下定决心打击这些余孽。
可王佑心中有主张,他曾观察过皇上的几个儿子,太子好大喜功,十分爱面子,曾下令大赦天下,博取名声;三皇子裕王稳重持重,看似木讷,实则大智若愚;那卢靖妃儿子景王,则是从小精明机灵,鬼点子很多,又会在皇上面前弄巧卖乖,皇上便十分疼爱,加之他母亲对皇上甜言蜜语,皇上便非常宠爱他们母子。
王佑笃信高人预言,便心中对杜康妃母子有所偏颇,他略一思忱,道:“娘娘,卢靖妃既然以道士向皇上设局,咱们也要用道士之言,将您放了,因皇上最听道士之言。小的已经有了主意,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会放了您,现在就请您耐心待上几日,小的回去马上办。”杜康妃点头。
王佑又问道:“娘娘,您宫里的秀儿怎么样?小的看她伶牙俐齿,头脑清楚,恐怕不是个简单角色?”杜康妃道:“秀儿原在坤宁宫打杂,后来,怡安宫人手少,皇后就派了秀儿到本宫。秀儿言语不多,勤快能干,所以宫里的人都说她好呢,本宫看那孩子本分,也就想给她求情。”王佑摇头道:“娘娘以后留心,这个秀儿不单纯,您对她的根底不了解,还是防着点。”
杜康妃重重叹口气,道:“真是人心隔肚皮,宫里的人事复杂,本宫只想着养好垕儿,让他健康长大。可在宫里连这点心思都不行,总有人要施诡计,耍阴谋,防不胜防。”王佑道:“娘娘多保重身子,在帝王家长大的孩儿,还得教些生存之道,否则在宫里寸步难行。”杜康妃道:“本宫知道,本宫向来谨小慎微,委曲求全,从不敢得罪于人,可是还是不能免了别人算计,本宫也算知道世态炎凉,以后留心就是。”王佑劝慰道:“您好生养好身子,小的就会有好消息传来。”说完,又说了几句闲话,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