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目四望却看不到一个人站起来为他们说话。
我站起身来,但并不是为他说话。我提起手上的两壶酒,踏上了前往自己屋子的楼梯。
我不知道这父女俩的结局如何。
第二日我准备出门时,整间客栈依旧是安逸平和,一点也看不出昨夜发生过那样的事,我也再没有见过那对父女。
至于那为首的赵公子,我则在数月之后,见到了他狼狈模样。
送信归来后的几日,我依旧是吃好玩好,乐得很。
赵乾则不同,他不知从哪里吃了炮竹,每日都来找师父的麻烦,不是挑剔凝馆的酒水差了,便是说师父的戏腔敷衍。
赵乾,这人真是怪胎。我打记事起便认识他,这个不问三不知的无权王爷,最爱在师父的戏楼凝馆里晃悠。
我从前总是怀疑他是欢喜凝馆的哪个戏子哥哥。
那几日,十分暴躁的怀王爷,终是成功让凝馆的人都对他避而远之。
我劝他,他却说我是个傻的,大声呵斥我,让我以后绝对不许再接师父吩咐的那些危险任务。
我茫然,不懂他指的是哪些任务。
不过这人倒是个有良心的。
那些时日恰逢城南香料铺出新熏香,凝馆的一个待我很好的哥哥送了我几盒。我选了几盒,分送给我最在意的几人。
师父得了一盒芙蕖香,他向来不露山水,我也看不出他究竟什么心思。大概是不喜不厌,我那日得以少练半个时辰的戏腔,却也多练了一柱香的小楷。
当然,我后来再也没送过师父熏香。
阿姐那,我托赵乾给她带去一盒松香。阿姐的喜好我是知晓的,幼时在她怀里长大的我,最是清楚她身上的味道。
不出我所料,第二日我便收到了整整一堆赏赐,各式香料、胭脂以及发簪堆满了我的桌子。说起来,我也算是四方国主身边的红人。
与豪气的阿姐交好,绝对不亏。
最后一盒兰香,我扔给了赵乾。其实这味道一点都不适合男子,但分送下来的只剩下了这味道。若是漏了他,这人一定会找我闹上几个月。
赵乾倒是难得没嫌弃,收了那盒熏香之后,什么也没说。
过了几日,我的房里多了一台筝。那是名家柳氏出的筝,据说千金难求,我自然爱不释手。我原先以为是师父送的,可惜多方试探之下,发现他浑然不知。
那便是阿姐赐的,我特地给她写了封信,感谢她的大手笔。她很快回信,信上飘逸大字几个:
朕不知,若是阿奈欢喜,朕下令让他们造几个予你。
这可使不得,我忙回信婉拒。既然不是我那万事沉心的师父,也不是向来宠溺我的阿姐,这剩下人里有如此财力的,似乎只剩下那整日里混诸酒场戏楼的怀王爷了。
赵乾面前,我一向放肆,故而敞开门来大声质问他。
至今日,我依旧记得他那日的脸色,通红通红宛若天边那抹火烧云。他有些微恼道:“不过就是台筝,你既送了我熏香,没道理欠着你。”
可是这两者,价值相差实在大。
我刚想告诉他那熏香的真相,告诉他那香几乎是人手一个的。可是看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我却突然觉着有趣,便如孩童贪玩一般,不愿把真相说明。
后来,我才知道赠他熏香那日,正是他的生辰。
这便让我有几分愧疚,连着暗地里给他补了好几份生辰礼,我阿奈也最是厌恶欠人东西。
我赠,他便愣是要还。这一来一去,这坏东西倒是愈加娇羞起来,说话也变得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