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只不过是当年老秦王,也就是樾小姐父亲手下一将领的女儿,与樾小姐一同长大。拼命讨好樾小姐,又处处要与樾小姐看齐。”
卿因一惊,敢情那狗血四角恋,又多了一角?这究竟是怎样一场旷世奇恋?
远处的训练声,声声铿锵,好似天然的伴奏,将那氛围烘托得格外...
奶嬷嬷嗤之以鼻:“当年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迎娶樾小姐,王妃就趁虚而入,竟是用腌臜手段得到了王爷。老身如今想想,还是觉得羞恼得慌。”
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恬不知耻。
卿因竟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奶嬷嬷虽说很是偏爱敬王,但是那仇敌忾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撒谎。
“成婚之后,王爷也从不亏待她,只是疏远了些,”奶嬷嬷一字一句说着,遥远之事好似一张泛黄的画卷缓缓展开:“可是谁能想到,她在樾小姐被抛弃之后,大肆渲染她的谣言,造谣她不守妇道、与人私通。”
奶嬷嬷的眉头深深皱起,脸上的褶皱好似一道道刻出的刀疤。
卿因的眼前,突然浮现那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樾。她的神情淡漠,浑身都环绕着没有温度的气息。
很难想象,在奶嬷嬷口中,曾经立志要走四方做女侠的秦樾,最后会变成这般模样。终究是无情岁月与难堪的人世,磨平她所有的乐,一切欢愉。
于是,悲欢离合在她的眼里都变成了无所谓。
一句冷漠至极的“不想,不知,不看”正是道尽了,前半生的苦痛。
“后来啊,后来,”奶嬷嬷的目光波动,在卿因的脸上聚焦,道:“王爷便不许她在踏出王府一步。可她依旧愈加疯狂,变着法子折磨下人。”
“再后来,她便成为现在殿下能够看到的模样。”
卿因张张嘴,苦笑一声。
“所以说,”奶嬷嬷上前,搭着卿因的手,慈爱道:“任何事情都不要铁断,或许他们只是有苦衷罢了。”
卿因轻笑,还是决定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那么奶嬷嬷,我父皇呢?您说他会不会有苦衷,抛弃樾姑姑,娶了文氏。会不会,是情非得已,争了天下。”
奶嬷嬷听到卿因的话,随即愣住,呆在那里,只是一味地摇头。
“殿下既然说到这个程度了,老身就与您说句实话罢。圣上不是情非得已,他是执念如此。若你细细查证,就能够知道,其实一切从他在北疆之时就开始部署。
他的目的,从来都是天下。”
卿因想说出什么反驳,可终究是无话可说。但愿她知道真相那日,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奶嬷嬷面前,为自己的父亲论辩。
奶嬷嬷看着她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意兴阑珊地说了句:“殿下,夜深了,您还是快些回去睡罢。”
说罢,她便往着伙房的方向,没有犹豫地走去。夜色之中,她瘦弱佝偻的身影,似乎与黑暗合成一团。
卿因一时,竟是看得呆滞。
那种刻骨的心酸,好似随着微凉的夜风从遥远处而来,刮在她的身上,凉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