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还是撤兵罢。”
卿因不语,与其说得太多惹得敬王注意,还不如让敬王自己拿主意。这种情况之下,她相信敬王一定会选择权宜之计。
“撤。”敬王冷肃的声音传到卿因耳中。
她的嘴角撤出一个笑,自从她来到敬王兵营之后,没有什么比在敬王嘴中听到自己满意的答复,更令她高兴的了。
下山比之上山,自然是简单许多。
就连马车的颠簸都显得不甚扰人,只是马啸声还是令她觉得生厌,她透过窗帘看着马车前头那些行径的队伍。不少兵士已然负伤,脸上皆然是无奈与痛苦。
黄昏来临之前,卿因终于可以结束自己跌跌碰碰的马车之旅,让自己的腿重新回到土地之上。
斜阳若朱砂,似火燎。
大雁的声音在唱晚。当光一点点流淌殆尽,卿因回到自己的卧榻上躺下来,缩作一团。
毫发无伤,心间却止不住的难受,那种来自无奈与自责叠加的感受,让她根本无从释怀。
缃宁只是陪了她一小会,就被前来的三个将士带走。他们口口声声道:“殿下若是还想见到这个小侍女,就乖乖献计,不要有歪念头。”
敬王伯父依旧如防铁桶一般防着自己。
她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醒来之时,茶几上放着一碗没有热气的稀粥,一旁还有一些肉糜与腌菜。在这荒山兵营之中,这样的伙食也算是甚好了。
不知是奶嬷嬷还是琼微送来的。
卿因随便扒拉了几口,脑中一直徘徊着一个人,觉得好奇得紧,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之后,还是决定出营帐去走走。
按照昨夜的路线,她再次来到敬王妃的营帐前面。
趴在窗户旁边,她探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不如她愿,静下心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响,里面的人好似没有生息一般。
卿因忍不住,探出脑袋去看,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燃烧着的蜡烛正在一滴滴落下烛泪。
敬王妃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个老嬷嬷?
卿因惊觉,难道说敬王还真的狠到把自己的老婆给抛弃了?这究竟是为何,这位本身理应养尊处优、坐享荣华富贵的王妃娘娘,犯了什么错,走到这一步。
树影重重,她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种突然而来的紧迫感,让她骤然捏住自己手中的白玉戒指。河豚毒剂虽已被没收,但是白玉指环也能在关键时候顶住。
她突然转过身,紧接着举起自己的手。
不过,下一秒,她呆住。无法,她只能尴尬地放下自己的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这个被自己吓到的人道:“奶嬷嬷,你怎么在这里。”
她倒是真没想到是奶嬷嬷。
那缓慢而蹒跚的脚步声,让她以为来人是一个想要刻意压低自己声音的贼人。
奶嬷嬷看着卿因那警觉的模样,无奈道:“小殿下才是,为何在这里,这夜深露寒,该是快些去睡了。”
卿因见她手上拿着一个未蒙上盖子的膳盒,细细扫了一眼,见里面放着自己方才吃完的残羹,顿时有些忸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