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是纵横错杂的血痕。
卿因抿唇,心生不忍,唤道:“黛宁,取创伤药来。”
黛宁走上前,为椒星小心地敷着药,每当药粉接触到椒星的伤口时,都能听到她无法自止的冷哼。
那一道道皮开肉溅的血痕,卿因瞧着都觉得疼痛至极。
“今后,万不可如此鲁莽。你若是怀疑,回来告诉我一声便好了。”卿因走上前,如同一个长辈一般轻抚椒星的发梢。
椒星见卿因待她如此亲昵,唇上始终含着欣喜的笑。只是在卿因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眼里满是心事悠悠。
黛宁为椒星上好药,听到殿外绛宁唤她,便急急地向外走去。
这时,椒星突然抬起头,眼眶含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卿因面前,给她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殿下——奴婢惹事了。”
卿因被她的举动吓到,待听清她的话,急忙将其扶起,疾问道:“怎么了,惹了什么事?”
椒星整个人都有些颤意。事实上她已经怕了两日,今日在面前,始终佯装镇静,只是见卿因待她如此温柔,她心中的恐惧便再也无法藏匿。
“殿下,奴婢前日去浣衣局偷衣裳时,看到了....”椒星停顿,声音中满是颤音,“太子殿下他...杀人了,他将一身量极小的女子,从浣衣局旁的乘风塔楼上推了下去。”
椒星说罢,便低声哭了起来,惊恐之意呼之欲出。
卿因惊得无法言语。既上一次她见到太子偷情,这一次居然又让她知晓当朝太子草菅人命?
这大昱王朝,怕是真的要乱了。太子无德,天下必乱。
卿因抓住椒星的手臂,低声严肃道:“椒星,你确定没有看错?确定就是太子哥哥?”
椒星狠命地点头,正襟危坐道:“奴婢是认得太子殿下的,那容貌,,穿着必定是太子殿下本人。奴婢还记得,那时还有一个女子隐匿在太子身后,可惜奴婢那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脸。”
卿因深呼吸坐下身去,如今让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她能如何?总不能凭借一个宫婢的言论,前去告发当朝太子。
可若是就这样放任,若是这样一个太子继位,自己当真有好日子过吗?
“可有人发现了你?”卿因抬头问道。
“不会有人的,奴婢一直躲在那个角落里,搂着那团烟罗裙,直到夜深无人之时,才偷偷回了膳房。”椒星挪起身来,轻轻触碰卿因的手臂,“殿下,奴婢只与殿下说了此事。奴婢不知,是否应该隐瞒这事。”
“椒星,除我之外,你休要与任何人说起此事。若是这事泄露出去,便有被灭口的危险,听明白了吗?”卿因直视着椒星,一字一顿道。
椒星郑重地点点头。
事实上,卿因并不如面上那样镇静。一直到椒星离开偏殿,卿因始终没有从重重心事中解脱出来。
窗外院落,已经是一片枯黄之色,萧瑟冷寂。
卿因盯着窗外,心下是雷霆万钧。冥冥中,她觉得此事蹊跷万分。这偌大深宫,朱红宫墙宛似乎能渗透出血迹斑斑。
风凉了,万千风霜将至。